不過對於西陵不遺餘力的追查明達的下落這一點他也有些不解。塔澤暴起發難之時,將國內對他有所不滿的勢力都殺得乾乾淨淨,再無反對他的聲浪,如今地位鞏固得很。就算明達的父親曾是最有希望繼位的王儲,從名義上來說明達也有王位的繼承權,可這麼一個已經是無權無勢的只有五六歲大的小孩子,又無人敢支援他,對西陵來說實在連個小浪兒也翻不起來。當時本著斬草除根的打算要至人於死地還好說,但明達都已經逃得夠遠夠久了,在西陵百廢待新一片忙碌之時還專門這麼盯著不放,實在是多餘了些。
燕承錦之前也問過明達,但明達只知道害怕,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本來就到了半夜,他又想了些事,難免就睡得晚了些。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午。
本來他們只打算在這鎮上住一日就走,眼下出了這樣的事,索性也不急著走。
昨天捉到人是在林景生離開之後,正好錯開。燕承錦把這事告訴他,又見左右無人,悄悄又把他昨天對於馮二小姐的一番猜測和林景生略提了提。
林景生在人情世故這些方面又更比燕承錦見識得多,仔細回想之下,也覺得馮小姐別無他意,那些舉動裡倒像是存了拿她自己比較和掂量的心思。
想了一想,也拉著燕承錦學他一般俯耳低聲笑道:“你怎麼沒想過從前你還是親王的時候,他曾經傾慕你的名聲,可後來你出了事還成了親,那馮小姐是心高氣傲到人,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哥兒心生仰慕甚至還有過別的心思,她如何不惱羞成怒。有怨氣就不足為奇了。”
燕承錦倒確實沒往這上頭想,說起來敢這樣提及他的哥兒身份還這樣談笑的人,也就只有林景生一個。一開始燕承錦總有些不自在,但林景生心下明白這個身份畢竟是燕承錦將要一輩子面對下去,倒不像別人一樣避之唯恐不及,他只是不曾太多避諱,既不是刻意提起,也不像別人一樣小心翼翼,彷彿這一切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燕承錦和那些自小順順當當沒有像男子一樣在外奔波行走的哥兒有什麼不同——當然眼前這位膽子大些想法多些而且想做就做,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此幾次之後,燕承錦明白他的用意,也能慢慢地適應了一些。
但燕承錦身份未明之前,或許由於這個原因,他那時候無論對男還是對女都不曾有過什麼特別的想法,更不要提有女子曾傾慕自己這種事,燕承錦到現在都沒有想過。這時被林景生開了個這樣的玩笑,一窒之後,臉刷一下變得通紅,一時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結結巴巴道:“這,這怎麼可能!”
林景生哈哈笑,輕輕拍拍他的背道:“我就是隨便猜的,不是就是不是。”頓了頓又問起那名隨從來,想了想對燕承錦道:“如果他真是西陵人,你不妨把他交給我,或許我能問出點什麼。”
☆、第63章
燕承錦覺得這要求也沒有什麼出格,若是衛徹沒問出什麼,交給他去問問也無不可。當下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讓冬青這就去和衛徹說一聲。
冬青去了片刻回來,回來回稟:“主子,馮二小姐來了,在外面請見。”
燕承錦剛剛才與林景生說起這人如何如何,轉眼間人家就來到門口,當真是說人人到,想到那些揣度,心裡多少有那麼點兒不自在,怔了一怔道:“她來做什麼?”
冬青俯在燕承錦耳邊輕聲道:“衛統領今早將馮家那位趙管事帶回來了……她大約是想來討人。”
燕承錦記起昨天夜裡確實與衛徹說過這樣的話。但他想到後來,已暫時不打算牽扯馮家,只是今天起得遲,一時也沒來得及想起這事,而衛徹的動作竟然又這般快。
不過衛徹行事向來有分寸,想來也不會弄得將來不好交代。燕承錦想了想,輕聲笑道:“昨天承她的情,今天正好回她一番,正好也瞧瞧她究竟是什麼來意。這裡不方便說話,你先尋家茶樓請她過去稍坐,我一會便到。”
說完話卻是不急著動身,先去尋了衛徹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還住在客棧裡,衛徹縱然想在旁人身上出氣,能用的手段有限,玩了小半宿的工夫也只問出這人名叫昆布,別的他一概不肯多說,更是咬住了不承認自己是來打明達主意的。
至於那位姓趙的管事,衛徹只略提了昆布的事,便半請半嚇地使得他跟著回了客棧,此時安置在另一間客房裡喝茶,衛徹還沒來得及拿捏他,此時尚且完好無缺。不過就算完好無缺也不能就怎麼給馮二小姐還回去。
衛徹已經從冬青那裡得知燕承錦將昆布交給林景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