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年少無知時的舊事了,那些毛病我我早已經都改了。你還提這幹什麼!我不缺銀子!”
天麻顯然是不信,又懶和聽他分辨,見他不肯收,把銀票往冬青袖子裡一塞,道:“冬青哥,你來跟他說,我回去了。”轉身便跑走了。
靳定羽挺擔心他去燕承錦面前胡說,本要追過去,被冬青拉住了。
冬青笑道:“你別和他一般見識。”挽著靳定羽就住外走,一邊道:“王爺讓我送送你。天色已晚,小將軍早些回去吧。”
靳定羽不情不願地被他推出門去,踉踉蹌蹌地撞到一人身上。
靳定羽掙開冬青,定眼一看道:“陸管家,你在這兒做什麼?”他本想說鬼鬼祟祟,最終還是把這話吞了回去。
冬青朝著陸琨點頭:“陸管家。”
陸琨看了看冬青,臉上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向靳定羽道:“靳小公子今天仗義出手,陸家與靳小公子非親非故,卻不好平白受人大恩,就當是陸家向靳小公子借的。不知靳小公子花銷幾何?我這裡有兩百銀子,先還給小公子,剩下的日後定當償還。”
靳定羽剛剛笑了一下,暗地裡就被冬青在腰上掐了一把,不讓他說出什麼我與你愛少君不分彼此的昏話來。
靳定羽只好乾笑了一下,摸著頭道:“怎麼你們今天都急著要送我銀子?”
陸琨聞言一怔,他心思也轉得夠快,立即轉眼看向冬青。
冬青微笑道:“少君說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分什麼彼此。這錢誰還都一樣。”
陸琨又是一愣,臉上微微變色,勉強笑道:“讓靳小將軍見笑了,只是這錢,怎麼也不該讓少君破費。”
冬青只是笑了笑,他和陸琨說著話,心裡念頭卻轉了好幾轉。他聽過天麻轉述,原本也疑心陸琨與這夥人脫不了干係,然而他主動要還,又不太像是一夥的。
如今陸琨雖還是管家,上了百兩的款項,都得經賬房同意,燕承錦過目。陸琨拿出這筆銀子來,想必是他自己的私銀。若說是其中沒什麼貓膩,他又何必這般破費?
這般想著,同時暗暗朝靳定羽使了個眼色。靳定羽總算是機靈了一回。靳定羽摸著頭笑道:“冬青說的是,你們自己一家人慢慢商量,銀子什麼時候還都行,我這兒不急,就是不還也行!”說著一撞冬青的肩膀:“不是說你送我麼,走了走了。”也不等陸琨再說什麼,拽著冬青匆匆而去。
一旁早有侍衛將他的馬牽過來。冬青將他送到大門口,要與他拱手作別,被靳定羽一把箍住脖子。
靳定羽笑道:“你別假惺惺地給我來這一套。咱們兩也許久未見了,方才未能盡興,再找地方喝酒去。你剛才掐我那一把的賬還沒算呢,不許說不去,走走走,我請客。”說著不由分說拖著冬青就走。
靳定羽隨便尋家酒樓要了雅間,圍著小火爐坐了,叫了幾個菜就把小二都打發下去。他也不忙著吃喝,一雙眼睛只是轉個不停,尋思著如何開口。
冬青其實也有話要和靳定羽交代,於是既來之則安之,靳定羽在那兒思量的工夫,自己提起茶壺給兩人都倒上茶,喝了一杯之後,從袖子裡掏出那幾張銀票來:“靳小將軍,交情歸交情,銀錢歸銀錢,你的心意王爺已經領了,你花了多少銀子,還是拿回去好,”
靳定羽見他態度堅決,只得胡亂揀了一張收起來,嘟囔道:“其實也真沒花多少,我給了他們五百兩銀子。叫他們別在京城再讓我看見。”
冬青雖然不在場,卻有口快的天麻與他分說,知道那份茶莊至少也值二三千兩銀子,便問道:“這樣居然也肯了。你是怎樣與他們商量的?”
靳定羽哼笑,他離了燕承錦便思路清晰,口齒伶俐起來,道:“誰耐煩與他們商量了。他們先是不肯,我挑了個僻靜處直接挨個招呼了一頓,再跟他們說不肯就全殺了,這京城外的護城河深得很,照他們這樣的再來百八十個也填不滿!保證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省事省心!他們自然一百個一千個肯了。”他豎起眉毛來的樣子,著實有幾分兇惡,再加上身穿甲冑刀劍隨身,倒挺像說得出做得到這麼一回事。靳定羽隨即卻又靦腆地笑:“我嚇唬他們的事,你不要和你家王爺說。”
冬青莞爾,本也猜到與他的脾性絕不會與人好言相商。自己能想到的事,燕承錦如何又想不到。見他還要遮遮掩掩,遂點頭道:“好,我不說。”
靳定羽不太放心,又辯解道:“若依我看,這家人愛財如命,恐怕當初姓陸的也沒借過他們什麼八百兩銀子,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