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遲疑了一下。那小子方才就有些疑神疑鬼,若是他此時上前,還不知給燕承錦再添什麼麻煩。
想了想,只好自己先收起來,過幾日找機會再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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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承錦本想回去後仔細問一問衛徹去見老夫人的情形經過——他發現衛徹的神色微微有些異樣,又直到林景山尋去都在老夫人那兒,想來是替他捱了不少數落。
然而他回去又犯了一次噁心,這回也沒吐出什麼,卻比之前都要難受,燕承錦只覺得自己像是要把心肝腑臟都嘔出來一般,等那股噁心壓下去,卻是手足俱軟眼前發黑,也提不起力氣來過問此事了。
無奈之下,只得讓衛徹回外院休息。
他也讓天麻去睡,天麻卻不放心,就連呆在外間也不肯,非要搬了個凳子坐在床前守著他。
燕承錦雖覺得累,等緩過勁來卻怎麼也睡不著,又拿了本書,依在床上胡亂翻看。天麻怕他著涼,在房間裡放了兩個極旺的爐子,烤了不多時燕承錦卻又覺得氣悶,讓天麻開了對面一扇窗子。
窗子一看,卻見到陸世青蹲在對面房簷下,瞧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發呆。
燕承錦微微有些吃驚,推了推天麻,又指了指對面。
天麻看了陸世青一眼便撇過頭來,:“衛徹剛剛就說送他回去,他自己不肯,誰知道他在那兒搞什麼鬼!”說著有些心虛地看了燕承錦一眼:“我讓他進房來坐啦!是他自己非要留在那兒的。”
燕承錦方才不適,也沒有注意到這些事,瞪了天麻一眼,天麻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陸世青磨磨蹭蹭不肯走,燕承錦覺得他必然是有事,正好陸世青聽到天麻的說話聲。轉頭朝這邊看來。燕承錦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說話。
陸世青慢慢走進屋裡,繃著臉在天麻搬來的凳子上端端正正地坐下。
燕承錦看他兩手都籠在袖子裡,大約是有些冷的。燕承錦指了指身邊,示意他近前一些。這孩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慢吞吞地走到近前,卻不去坐燕承錦指的位置。
燕承錦也不勉強,位手摸了摸他的手,發現冷得像冰一樣。便從被子裡摸出一個暖爐硬塞給他。見他肩上落著幾片雪花,這屋子裡暖和,已經漸漸融成水了,拿帕子給他抹了去。
陸世青一聲不吭地任由他做這些事,其間只抬頭看了他一眼,始終不說話。
燕承錦雖有心好好對待亡夫留下的唯一一個弟弟,但對方對他頗為些牴觸,他也實在不知該怎麼對待對方。做完了這些又見他始終不出聲,便想不出該做什麼。
只好勉強坐正了,拿過紙筆寫:老夫人讓你過來,有事?
陸世青咬著嘴唇,呆呆的不作聲。
燕承錦等了會兒,轉念寫道:是你找我?有事?
這次陸世青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神色十分複雜,最終卻是點了點頭。
燕承錦便知道這是被自己猜中了,心裡倒也有些驚奇,想不出陸世青自己有什麼事要找自己,只好耐心地等眘。
陸世青倒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毅然抬頭看著燕承錦,彆彆扭扭地叫了一聲少君,接著道:“你……你是不是想改嫁?”
燕承錦等來等去竟是等來這麼一句,不由得大是愕然。想來今天下午太后才稍稍透露了有讓他改換門庭的這麼個意思。他也未曾同任何人提及,卻不知這小小的孩童,卻是從哪兒得知這樣的訊息。
陸世青見了神色有異,卻當他是承認了有這回事,不由得又氣又急,聲音也不由得撥高:“我大哥走了還不到一個月,你。你就那麼迫不有待的想找別人麼!”
天麻見他兩人說話就退出外間,心不在焉地擦桌子,耳朵卻是一直豎著聽這裡頭的動靜,聽到陸世青這話說得不像樣,那裡肯與他干休,丟下抹布三兩步衝進門來,跳著腳怒道:“有你這麼住清白人身上潑髒水的麼?這些日子來主子那裡對不住你們家?什麼找人?你那隻眼睛看看見了的那位林先生與我們家王爺今天才是初次見面,你要信口雌黃也得找個像樣的說法!”
他光說還不過癖,又要拿剛摸過抹布的手去撕陸世青的嘴。哪裡還管他什麼小公子不小公子。虧得被燕承錦眼捷手快一把拉住了,這才沒能得手。
那陸世青卻從沒見過這般潑蠻的小廝,一時之間倒是被嚇住了,氣勢為之大減,卻還是梗在那裡不肯服軟。
燕承錦心下亦是不快,然而看看陸世青已然被天麻嚇住的樣子,卻不好再行發作。再一想陸世青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