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無過?哼,尋常魔界之人,我倒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是父子,護短的事,也是必須的。但他結交的是魔界四大魔君之一!這件事,無論是章峨,或是天界,都是神族大忌,是難恕之罪!”
“說到大忌,自然是勾結了才算大忌。少君不過結交為友,並無傷羽族之利,又如何算是過錯?況且,天界從未說過結交便是勾結。”沉夜侃侃而言。
羽帝雖對狐族的人無所忌憚,但沉夜是天界神君,且歷雷劫而不死,此後重返天界,定會受到重用。他的話,不得不聽,可羽帝卻不想聽:“神君如何能斷言狄烈沒有勾結反叛之心?神君若是看在兩人私交,未免有失公允。”
見九應欲出言反駁,沉夜將其攔下:“羽帝,狄烈少君乃是您親子,他為人如何,您身為人父,當最為清楚。不予他辯解之機,而將其囚入永劫之地,若是傳入天帝耳中,只怕有損羽帝的聲望。”
羽帝冷笑,對神君的敬畏蕩然無存:“即便天帝問起,我也可說是他居心叵測,向來天帝對這種人,定是寧可枉殺勿縱。”
“說到居心叵測,烏陽私自破解我青丘英水谷禁制,放出素扶,這算是什麼?在魔界與魔君奈耶一道算計兄長,又算是什麼?說居心叵測,羽帝,你從未想過烏陽麼?”子顏對他可算是忍無可忍,她聽不慣“寧枉勿縱”這個詞用在狄烈身上。好歹是父子,這個羽帝究竟在想些什麼!
“雲子顏,你可有證據?或是,讓你的妹妹素扶親自前來對質。若是我離風錯了,就此放了狄烈,又有何不可?”羽帝笑意狡黠,看來已從烏陽口中得知魔界之事。
子顏啞口無言,她深知此刻無法召來素扶。見此狀,九應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怕多說兩句,羽帝將道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沉夜似乎無所顧慮,直接言道:“羽帝,今日我等來的目的,就是要將狄烈帶出永劫之地。即便得不到您的首肯,這件事,我司命神君也是做定了。大不了到時候上天界,讓天帝一作決斷。我倒要看看,天帝是不是真的寧枉勿縱。”
羽帝心頭一驚,心想方才只是趁勢而言,若此事真鬧上天界,待天帝把一切鋪開,恐怕後果……他定神想了想,嘴角掀起:“這,便要看諸位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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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永劫之地(二)
所謂造化,指的是他們的實力。羽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要救自己救。憑依雙方意志的賭局,而雙方都不想把事情鬧大,更別說鬧到天帝那頭。沉夜雖是威脅,但畢竟是說說而已,因為羽帝能狂到這個地步,說明他對天界的懼怕很有限。
若是將狄烈救出,這件事頂多是兩族之間的小摩擦,若是救不出,羽帝便能隨他的意思去做。放任烏陽而囚禁狄烈,羽帝想做的,當真比烏陽的居心更為叵測。
永劫之地位於章峨地界西南,乃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灘塗。天地八方皆是強力結界,其效用遠勝於青丘的英水谷,故而烏陽能從永劫之地逃脫,自然看不上英水谷的禁制。
三人踏著泥濘,深深淺淺,終是在章峨荒原十里外,看見這處荒蕪之所。
沉夜和九應是第一次到此處,而子顏則是第二次。上回來此,是與狄烈一道將烏陽封入永劫之地,沒想到這一回……真是風水輪流轉。
雖是來過一次,然子顏的面色並無多少輕鬆。她驚愕地望著漫天寒鴉來去,時而高飛,時而滑翔錯落,極為刺耳的鳴叫,衝擊每個人的耳膜。令子顏訝異的倒不是聲音,而是寒鴉的翎羽間燃著黑霧。
沉夜凝目片刻,目色同樣驚駭:“這黑霧……莫不是……”
數百寒鴉見結界之外來人,紛紛簇擁衝撞而來。結界乃是透澈的仙澤,似與外界毫無阻隔,它們恍若不知,不計生死地前赴後繼。巨大的聲響不斷在仙障上炸開,它們撞成無數碎片,又在下墜之時重新凝結成體,殺氣更勝從前。
子顏驚得倒退兩步,拽著沉夜的手臂,口中喃喃道:“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
在子顏的記憶中,永劫之地的飛鳥向來是烈焰靈鳥,以靈鳥不斷攻擊被囚之人達成懲罰,然靈鳥僅是兇猛,卻不像此刻盡是殺機。
九應曾聽子顏形容過此處,但與眼見之物相差極大:“怎麼全換成烏鴉了?要是將其擊殺,再待它重新聚合,不是更加兇險麼?要在這種地方活下去,只能避開這種攻擊。但寒鴉數量如此之多,又如何能避?”
“不是避開的問題。”沉夜已然肯定寒鴉翎羽間流竄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