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
他坐在門邊的椅子上穿鞋,起身的時候開口道:“你一直看著我。”
周夏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樣盯著一個男性看是有點唐突和不禮貌的。
賀逍看見她的耳朵尖有點紅,不由得笑了。
“有什麼想問的嗎,周夏?”
他念她的名字有點兒特別,字正腔圓卻像是浸沒在溫水中的良玉。
賀逍以為周夏會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周家。
但周夏的問題卻是:“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叫賀逍。‘祝賀’的賀,‘逍遙’的逍。”
周夏轉過自己的視線,一抬眼就看見對方揣著口袋看著自己,眼底的笑意清淺悅目。
“那個賀先生,你的西裝……”
“它是你的了。”
說完,賀逍就轉身離開了。
張秘書站在旁邊喊了周夏兩遍,她才醒過神來。
一邊走上樓梯,聽著腳下的地板有節奏的發出聲響,一邊忍不住思考著賀逍為什麼會出現在周家。
昨天下午自己與賀逍在那個餐廳裡“偶遇”和她爺爺有什麼關係嗎?
當她走到了周老的書房前,她看見老人家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好像在看著庭院裡那棵梧桐樹。
“明天有個慈善晚宴,你陪著我去吧。”
窗子沒有關,微微的風揉著梧桐的清香,讓老人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真切。
“啊?”
“怎麼?覺得陪我這個糟老頭子沒有打遊戲或者和同學逛街有意思?”周老轉過身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周夏在心裡悄悄地嘆息:爸爸,你的爸爸怎麼動不動就不高興啊。
“爺爺你誤會了……我沒去過晚宴,也沒有適合晚宴的衣服啊。”
“到了那裡,你不需要說什麼話,別讓我摔倒就好。”
周老抬起柺杖,指了指書房的另一側,“那邊有一些旗袍,應該適合你。”
周夏剛想要說“我的親爺爺你知不知道穿旗袍容易被人誤會成酒店接待啊”,但看著老爺子的臉色,內心立刻轉化為“爸爸的爸爸不好惹,他說怎樣就怎樣”。
她跟著張秘書去了隔壁的房間,那間房間上了鎖,開啟之後才發現裡面竟然都是女人的東西。
整整齊齊掛在架子上的旗袍,垂順而柔和。
它們不是豔俗的顏色,相反有的很高雅,有的溫和柔潤,和周夏想象中傳統保守的旗袍似乎有些不同。
而且它們幾乎都是一個尺寸的。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問,張秘書開口道:“這些旗袍都是你的爺爺定做給你的奶奶的。”
“可是奶奶不是早就去世了嗎?好像是生下凌玥姑姑的第三年心臟衰竭去的。”
“她喜歡旗袍,你爺爺也常說你奶奶穿著旗袍站在庭院裡的樣子就像月下影蘭,溫婉綽約。後來你奶奶不在了,你爺爺還是習慣了每到了她的生日,或者新年還有結婚紀念,替你奶奶做一件旗袍。”
“這些款式和花色都是爺爺選的?”周夏有些驚訝。
“當然啊。你爺爺對你奶奶所有的事情都很認真,做旗袍他更加是要親自選的。”
“我奶奶脾氣一定特別好,大家閨秀溫柔可人。”
不然怎麼讓壞脾氣的爺爺念念不忘。
“不是啊。你奶奶是個很堅強的女人,你爺爺做錯了她會說。你爺爺和一起創業的兄弟鬧矛盾了,也是你奶奶拎著他的耳朵去道歉,不然怎麼能陪你爺爺累積下來建立睿帆的資產。你奶奶去的早,你爺爺就一直一個人,誰要是跟他說再找一個女人,他就跟誰急。”
周夏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爸爸,你的爸爸和你一樣,對感情都很專一啊。
“你選一套吧,我覺得這件挺好看的,適合你的年紀,又適合晚宴的場面。”張秘書說。
“那我聽您的。”
周夏換上了那件旗袍,她本來還擔心自己要前面沒前面,要後面沒後面,但是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去給你爺爺看看。”張秘書笑著說,“這袖口、這領子還有這長度,都不用改了。”
周夏有些忐忑地走回書房,小聲喚了句:“爺爺。”
周老抬起眼之後,頓了頓,然後從桌面上拿起了眼鏡,戴上了之後就皺著眉看著她。
周夏心想,老爺子估計是要批評她沒有古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