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她自己的手說:“不是做夢?我們等了十幾年的淚水居然真的存在。天哪,早知道就不要採取那麼粗暴的方法。”
愣了很久,梅吹雪最後總結性地來了一句感慨:“果然,男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動物!”
花滿溪終於暴走,反手掀掉桌子,扯著喉嚨喊:“梅吹雪,你們就因為這個欺負我那麼多年嗎?”
“當然。”梅吹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著花滿溪背後升起的不明黑色物體,立馬又補充,“但不完全。主要是看不慣你那副拽得不行的樣子,一天到晚粘著隨流,任性得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小孩子。”
“我那時的確還是小孩啊。”
“哼,反正我們不像你那樣。明明自己闖了禍,居然跟隨流撒嬌來逃避懲罰……雖然隨流的懲罰是恐怖了點。而我們受罰的時候,你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站在一邊笑,還有啊,好吃的從來都不和我們分享,我們和隨流說一句話就緊張得什麼跟什麼一樣的……”
“你還說我,是誰一天到晚跟在重樓後面當小尾巴的,重樓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好不到哪裡去。當初是誰在我床上放毛毛蟲的!還有我養的小米……”
“你還好意思說,你的那隻狐狸差點把我的小珍珠吃掉了。”
“小米是狐狸,吃雞很正常。倒是你啊,哪有喜歡養雞的人!”
“隨流說養來當儲備糧的。”
“……”
“……”
“繼續啊,怎麼不吵了?我看得正有趣啊。”樓隨流茫然地看著落在自己身上的兩道灼灼目光,有些後知後覺地說:“你說那隻雞啊。我當時想,你們那麼能吃,哪天把山谷裡的東西都吃完了,我總得給自己留點填肚子的。正巧,吹雪找我要新年禮物……”
“……”梅吹雪伸手捂住“活蹦亂跳”的額頭,“你不說我還忘了,你說要給我的禮物呢?”
樓隨流將鏡子放到她手上,她倒也不因禮物便宜而不悅,拿在手上把玩起來。
花滿溪看了看,眼珠子一轉,也從懷裡掏出隨流送給他扇子,拿在手心不停打轉。梅吹雪一望過來,他就立馬炫耀似的開啟扇子,一下一下地給自己扇風:“禮物可不是隻有一份哦。”
梅吹雪愣了愣,譏諷:“好一個翩翩公子,只可惜空有一個皮囊,沒有常識,冬天哪有人打扇子的?”
花滿溪挑眉,爭鋒相對:“好一張伶牙俐齒,只可惜嚇跑了天下男子,難怪二八年齡依舊找不到一個夫君,你還是還是拿鏡子照照吧。”
眼看二人又掐了起來,樓隨流不但不勸架,反而坐在一邊樂呵呵地看戲,只差沒火上加油了。
在他看來,這兩個從外表上看都是成熟人,但內心其實都是長不大的單純小孩子。
根本就沒長大嘛,還以為他們獨自在外打拼一年會改變多少。好懷念啊,在谷裡的時候這兩個也是說不到兩句就吵起來的,心裡大概對對方都有好感,但礙著面子誰也不願地一個先軟下來,結果熱熱鬧鬧吵到現在還是這樣。這群長不大的傢伙……
樓隨流單手支頭,饒有興趣地眯著眼睛看,這些想法自然而然就冒出腦海。
他先是愣了一下,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心裡同時拉響警鈴:樓隨流,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吧!幾十年後不過又是白骨一堆,如果不想再次傷心過度的話,就及早後退吧。感情這種東西,應該在剛冒芽的時候就掐滅,否則,便是一場災難。
窗外飄著毛毛細語,爭吵著的二人沒有察覺到樓隨流的異常,樓隨流的眼光從他們身上緩緩移向窗外。
……等雨停,就回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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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門突然“砰”地一聲被人推開了,進來一個身著華服的……小火柴桿。
衣服雖是量體裁做,但還是明顯偏大。一陣風吹來,真可謂“兩袖清風”,讓人忍俊不禁。偏偏小孩表情嚴肅,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錢的模樣。這樣的表情加上這樣的衣服和身子骨,搭配在一起,真是囧裡個囧……
小火柴桿有些疑惑地看著樓隨流,站在門口端詳片刻,忽的眼睛一亮,輕呼:“你是樓隨流?”
聽著聲響,花滿溪不由別過頭去,對小火柴桿的第一反應是,瘦;第二反應是眼睛大;第□□應是,媽的,居然敢用這種眼光看我家隨流!
“這個小鬼是誰?”花滿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