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溪讓人聯想到年幼的狐狸,妖嬈嫵媚卻又充滿孩子式的天真直率,兩種相互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得到很好的交融。
而翻窗進來的男子卻更像一隻血統高貴的貓,慵懶散漫,平時總是漫不經心地半睜著眼睛,對什麼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可那只是裝出來的假象,飛揚入鬢的眉滿是掩飾不住的囂張,半米半壁的眼睛偶爾全睜,清澈銳利,不容人直視。
被花滿溪看成書生的男子剛想說話,卻被花滿溪搶先:“隨流!”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驚喜。
這個人竟然是樓隨流!
花滿溪激動地衝過去,恨不得立馬撲到他懷裡。
但走了幾步又倏地止住腳步,生氣地說:“你來幹什麼,我還沒原諒你呢。還有啊,你怎麼可以爬窗呢!不,不,你居然爬窗,掉下去怎麼辦。”
樓隨流聞言掀了掀眼簾,滿不在乎地說:“懶得爬樓梯。”
花滿溪頓時無語。
之前滿腔怨憤全變作此時的無奈。
是啊,自己和他發什麼脾氣,這個人根本就不能以常理來計較,和他吃醋的話,說不定還會被他當作什麼有趣的事情來研究。
“滿溪,回去了。”樓隨流一腳踩在窗簷上,一腳耷拉下來,拽得天怒人怨。
“……你不是去吹雪買禮物嗎,叫我作什麼。”雖說很高興看到樓隨流找過來,但花滿溪心頭還是有些不悅,站在原地嘟著嘴,“反正你又不送我東西……”
“送你東西?你又不是沒錢,幹嘛不自己買?”樓隨流疑惑地看著他。
“我想你送嘛。”花滿溪嘟囔著。
“為什麼?”樓隨流很茫然地看著他,不能理解。
“……”
“……”
花滿溪滿頭黑線。敢情你真的不明白啊,那我之前幹嘛和你較真。
“走了。”樓隨流張開雙臂示意他過去,張嘴打了個哈欠,眼睛又恢復半眯半閉狀態,好像又要陷入睡眠。
但在花滿溪進入懷抱時,卻驀地勾起一抹淡笑。清麗絕倫的頓時風情萬種,看得“書生”先是一愣,繼而猛眨眼睛。
可是笑容一轉即逝,再看時,又是原先的死魚臉,搞得“書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你們要走了嗎?可這些飯菜……”“書生”不由出聲。
一錠銀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砸到桌上,連飯菜都不由被震了起來。
這錠銀子至少有十兩,支付這一桌飯菜綽綽有餘,更何況花滿溪連嘗都沒嘗一下,這麼多銀子花得有些浪費。
但他卻毫不在意地說:“放心,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此後更是徹底的陌生人,我是不會讓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當冤大頭的。”
說完,就抱住樓隨流的脖子,嘟囔著:“隨流,我肚子餓了,你得找東西給我吃。”
樓隨流的眼角頓時就彎了起來。他溫柔地看著撒嬌的少年,從喉嚨裡“嗯”了一聲,接著伸手環過花滿溪纖瘦的腰,左手撐著窗簷,竟然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然而就在樓隨流即將消失在視線的一瞬間,他似乎若有所察,忽然猛地抬頭看了眼“書生”背後的陰影,清冷銳利的眸子閃過一股濃烈煞氣。
“書生”頓時渾身一僵,額上一下子就滲出冷汗。
樓隨流輕蔑地笑了一下,然後就抱著花滿溪消失在視線。
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從“書生”背後的陰影裡忽然走出一抹全黑的身影,面目全部隱藏在陰影裡,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個幽靈。
“主上,剛才風老闆的手下來信,他臨時有事來不了,改於五日後再聚。”
“書生”模樣的人沒有回答,依舊保持僵硬的姿勢呆呆望著窗外。
等了很久依舊沒有得到回覆的黑衣人不由再次出聲:“……主上?”
“書生”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緩緩地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握在手心把玩並不喝下,盯著杯盞若有所思,眸中異光閃動。
偏僻的角落一片沉默,“書生”凝視著手中的杯盞,過了很久,忽然說:“你怎麼看後來那個人?”
“主上是指哪方面?”
“換個問題好了,如果你和他對上的話,誰勝誰輸?”
“……不知道。在下看不出他武功的深淺,他練的似乎是一種很古老的功法,吐息若風讓人難以捉摸……就目前而言,在下沒把握能打贏他。”
“那平手呢?”“書生”貌似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