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宋室並沒有太大作為,充其量就是一個海外華人建立的國都,定位和基準時空的新加坡差不多,比起姬宇乾的耀眼光輝來,黨愛國等人的日子過得大概恬淡而鬱悶吧。
對於會飛的人來說,萬里波濤不過一晝夜的事情,劉彥直在黎明時分抵達呂宋島上空,腳下是碧波盪漾的海灣,千百白帆匯聚港內,岸上是一排排木屋,比他上次離開的時候建設的更上規模了。
這裡是旅宋國的首都新汴京,港口的大宋旗幟迎風飄揚,高高的瞭望塔上,面板黝黑的土著士兵拄著火銃平視著海面,並未發現天空中的來客。
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油然而生,劉彥直忽然意識到對於穿越者來說,不管任何時空,任何位面,只要有同伴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有歸屬感和安全感的地方。
他決定先去找甄悅,聞香識人是劉彥直的特長之一,他的嗅覺細胞比最靈敏的獵犬還要多,憑氣味找到甄悅的住所不是難事,那是一棟面朝大海的高腳屋,周圍載滿了鮮花,靜謐安詳,唯有濤聲陣陣。
劉彥直打算給甄悅一個驚喜,可是走到高腳屋前卻發現門廊下有一雙男靴,頓時五味雜陳,而且這不是錯覺,室內確實有兩個人在睡覺,其中一個呼吸粗重,應該就是甄悅的新歡了。
即便是刀槍不入上天入地的劉彥直,也有著凡人的感情,他備受打擊,轉身離去,這時那個呼吸粗重的傢伙被驚醒了,徑直從後面追出來,而且高聲喝問他:“汪汪汪!”
原來是一條狗,睡夢中的狗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性,稍微一點異動就能驚醒,這畜生聽到劉彥直的腳步聲,立刻豎起耳朵,睜開狗眼,不分青紅皂白就衝出去一頓狂吠。
“誰!”高腳屋內傳出一聲厲喝,甄悅披頭散髮端著喇叭口的火銃衝了出來,看到面前之人後,驚喜萬分:“你沒死!”
鬧了個烏龍的劉彥直有些汗顏,自己多心了,甄悅的腳比一般女人大的多,要穿四十一碼的鞋,屋裡不是男人,而是養了一條大狗,關己則亂,幸虧沒人發現,不然丟人丟大發了。
看到甄悅興奮的樣子,劉彥直挺欣慰的,這說明甄悅心裡有自己,他張開雙臂,等著甄悅撲上來,可是人家卻扭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喊:“彥直回來了,彥直回來了!”還嫌喊得聲音不夠大,朝天放了一火銃。
整個海灣住宅區都被驚動了,這兒住的都是從流求逃來的宋人,算是高等人,和住在外圍的土著涇渭分明,大家聽說劉彥直歸來,頓時奔走相告,喜出望外,沒有表達喜悅的手段,就鳴槍放炮,鬧大點動靜來烘托氣氛,結果把個新汴京灣搞得好像剛打過一場海戰,到處都是硝煙味。
大議事堂上,劉彥直向旅宋國的肱股重臣們講述了自己的經歷,至於沒有加上離奇兩個形容詞,是因為他的每段經歷都夠離奇,廢土末世根本不算什麼,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掌握了一臺穿越艙,也就意味著大家可以返回基準時空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在場的夥伴們有的朝思墓想著回到基準時空,享受空調、電腦、汽車、腦聯網,或者與家人團聚,但也有人心生糾結,愁腸百轉,既不願離別親人,又不想在這個島上了此殘生。
這個人就是黨愛國,他現在是旅宋的監國,楊太后的男人,皇太女的生父,這是他妻兒的國度,也是他一手建立的家園,一草一木都凝聚著他的感情和心血,怎能一走了之。
但最終黨愛國還是做出了取捨,他對劉彥直說:“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去尋找林素了,等我完成了任務,也會回來陪她們娘倆的。”
既然姬宇乾已經離去,那麼來自外部的威脅就消失了,旅宋國在至少三百年的時間內不會遭遇強大的外敵入侵,儘可以沿著黨愛國規劃好的科技樹慢慢發展。
臨別那天,全新汴京的人都到港口相送,場面宏大壯觀,楊太后更是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等我,我會回來的。”黨愛國擁抱一下楊太后,親吻一下還在蹣跚學步的皇太女,毅然轉身,快步走過跳板上了帆船,鉅艦楊帆起航,駛向故國……
三個雨後,穿越者們終於抵達翠微山,劉彥直取出了藏在巖洞中的穿越艙,黨愛國和漢尼拔檢查之後認為,這個穿越艙可以使用,但現在的基準時空具體是哪一年誰也無法確定。
大家一致認為,就是龍潭虎穴也要殺回去。
一個暴風雨的夜晚,翠微山頂放起了風箏,用金屬箔扎制的風箏將天空中的雷電引到了穿越艙上,一道霹靂過後,穿越艙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