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沉沙於此。”
陸秀夫道:“我大宋還有二十萬精兵,戰船千艘,韃子不擅水戰,兵力也遠少於我,何況還有沿海無數大宋子民,道長這話,未免言過其實。”
劉彥直道:“你哪有二十萬精兵,二十萬軍民罷了,老幼婦孺流亡海外,文天祥新敗,朝廷文武不和,陸上土地盡失,敵軍不是不擅水戰,而是更擅陸戰,張弘範的水師我看了,實力不遜於宋師,何況張世傑剛愎自用,放棄陸地,搞什麼鐵鎖橫江,過幾日韃子水師只要把海口封了,陸地上派幾千個騎兵來回巡邏射殺取水之人,這二十萬人,渴也渴死了。”
陸秀夫聽了毛骨悚然,忙道:“如何抗敵,請道長指教。”
劉彥直道:“指教談不上,至少咱們得坦誠相見,您說對不,左丞相大人?”
陸秀夫見被識破,重新見禮:“在下正是楚州陸秀夫。”他倒是絲毫沒有丞相的架子,事實上流亡朝廷的這些文武大臣在幾年前都還是中級官員,他們是在臨安朝廷投降後組成的班子,一直以來處於戰爭狀態中,所以沒有養成高高在上的官威,反而極其的平易近人。
原來文天祥迴歸之後,還沒來得及覲見皇帝,就被張世傑軟禁了,還要殺文天祥帶來的這幫奸細,陸秀夫聞訊後立刻前來阻止,因為他今天早上佔了一卦,卦象說有貴人相助,所謂貴人,想必就是這八位異人了。
陸秀夫的目光掃過這八個人,心中暗自驚歎,果然都是異人啊。
劉彥直自不用說,氣場強大,一看就不是凡人,黨還山仙風道骨,黨愛國儒雅俊朗,劉漢東身高八尺,細腰乍背,看起來跟趙雲似的,漢尼拔乃金髮碧眼的番邦人士,李駒勝在年輕,今年還不到二十歲,關璐和甄悅雖然男裝打扮,但能看出是絕色女子,這八人的風度儀態世間罕有,絕非元軍奸細。
八人一一和陸秀夫見禮,這位左丞相的名聲雖然不及文天祥那麼大,但同樣是個鐵骨錚錚的愛國者,值得尊敬。
劉彥直道:“陸大人,這仗打不得,戰則必敗,不如早早退走海外,二十萬軍民不用百年就能開枝散葉,再建一個大宋朝,韃子的國運那時候就敗的差不多了,等到第三代人,收復中原不費吹灰之力。”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陸秀夫要的,他是文官首腦,在戰術佈局上和武將之首張世傑有分歧,但戰略上的思想是一致的,就是圍著海岸線打轉,伺機佔領城市,號召南方軍民起義抗元,至於流亡海外,這些忠臣良將們根本不考慮。
“拋棄中原百姓,萬萬做不到。”陸秀夫堅決的搖頭,這是底線,哪怕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不能破。
“那就只能先打贏這一仗了。”劉彥直道,他算見識了,流亡朝廷的大官兒全是一根筋,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堅持下來,那些腦筋靈活思路開闊的,早就當了元朝的官了。
想打贏崖山之戰,就得分兵上陸,控制水源地,再把連結戰艦的鐵鏈破開,各自為戰,最好能把出海口控制住,做到這些,才有一戰的基本條件,否則就是坐以待斃,可是這些需要改動的,全是張世傑的決策,輕易改動不得。
“讓我見張世傑,我來勸他。”劉彥直道。
陸秀夫沉吟片刻,說我試試看吧,張元帥軍務繁忙,不一定有時間。
劉彥直再次勸說陸秀夫放棄大陸,去海外尋找出路,他給陸秀夫描繪了一幅美好的藍圖,二十萬大宋子民漂洋過海,來到一個四季如春,稻穀一年三熟的豐腴之地,開採鐵礦,發展科技,只要二十年時間就能建成用鋼鐵造的戰艦,不懼弓弩火器,還有能在水底前進的潛水艇,能遠隔千里通訊的電臺,能連發射擊的火槍……聽的陸秀夫雲山霧罩,似乎立場有些鬆動。
……
次日,陸秀夫前往張世傑的中軍大船,與水師將領們商議軍機大事,同時說了一下劉彥直等人的建議。
張世傑是行伍出身,有勇少謀,衝鋒陷陣綽綽有餘,擔任主帥就有些勉為其難了,此前他指揮的幾次戰役基本上都以失敗告終,但張大帥並不引以為戒,反而繼續獨斷專行,說一不二,雖然他只是樞密副使,但誰的賬也不買,哪怕小皇帝說話都不好使。
聽了陸秀夫的話,張世傑嗤之以鼻:“一幫江湖騙子,本帥沒殺他們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陸秀夫再勸,張世傑惱了:“行軍打仗的事情,丞相就不要越俎代庖了,勝敗張某一人承擔。”
“二十萬人的生死,大宋朝的存亡,你承擔的起麼!”陸秀夫氣得發抖,厲聲質問,張世傑置之不理,一群武將也漠然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