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哪來的米酒?”霍去病大喜,接過葫蘆咣咣咣喝了一大口,意猶未盡,又喝了幾口,這才想起老師。
“老師,請。”霍去病將葫蘆雙手獻給劉彥直。
“與士卒同甘共苦,可得軍心。”劉彥直說道。
霍去病一點就透,讓親兵拿葫蘆賞給那些老兵們一人一口,果然收穫一片歡騰,雖然酒很少,能沾光的人也就那麼十幾個,但一個願意和部下分享美酒的將軍總是受歡迎的。
劉彥直又從袍袖子裡拿出一隻金燦燦的烤羊腿來,霍去病饞涎欲滴,接過羊腿大快朵頤,總算是填飽了肚子。
八百騎兵飽餐戰飯後繼續北進,士兵們滿腹狐疑,在往前走可就是匈奴人的地界了,萬一遇上匈奴斥候,再引來敵人大軍,這八百條命就得留下這兒。
幾匹戰馬湊近了霍去病,軍侯們苦口婆心的規勸:“校尉大人,再往前就沒有路了,深入沙漠,找不到水源,渴都渴死了。”
霍去病信手用馬鞭一指:“五十里外有伏泉。”
軍侯們面面相覷,這也太隨意了吧,大漠中的泉眼綠洲非常稀少,而且地表的參照物很少,只有最富經驗的嚮導才能準確的找到路途中的水源地,但那也僅限於已經探索出來的道路,可是霍去病走的這條路完全是一條沒有放牧者痕跡的新路,試想一下,連牧羊人都不敢深入的區域,怎麼可能有水源。
可是校尉大人信誓旦旦,說找不到水源就收兵回營,軍侯們無奈,硬著頭皮說服士兵們,隊伍向前又走了五十里,人困馬乏之際,果然遠遠看到了一處綠洲。
綠洲很小,只有十幾棵樹,一叢綠草和方圓不過三十步的池塘,好在這池塘連著地下暗河,怎麼喝都不幹涸,八百士兵喝飽了水,牲口也飲飽了,連水囊也裝的滿滿的,夜晚來臨,再次出發之前,大家在馬背上把晚飯解決了。
劉彥直變戲法一般又拿出一壺米酒,一隻烤羊腿,霍去病終於意識到老師確實有仙術,不但能準確的找到水源,還能憑空變出酒肉來。
“師父,能不能多變出一些來,讓全軍將士都吃上肉,喝上酒。”霍去病期望滿滿,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為師法力有限,只能管你一個人的吃喝。”劉彥直道。
酒肉並不是他變出來的,而是從千里遙遠之外的河東郡城市裡買來的,數量少還行,讓他帶八百隻羊腿就難了,至於尋找水源就更簡單了,只要飛到高空中眺望,方圓百里之內的綠洲盡收眼底,絕無迷路的可能。
這回霍去病學聰明瞭,把酒肉和眾將士分享了,又來問老師,下一步該怎麼辦。
“是時候告訴大夥了。”劉彥直道,“你的威信已經建立,現在說正是最佳時機。”
於是霍去病召集中下級軍官,向他們宣佈此行的真正目的,千里奔襲匈奴王庭,大夥兒都露出“我早知道”的表情,事已至此,想反對也不行了,隊伍已經深入大漠,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謹遵校尉大人將令。”軍官們齊聲道。
“明天起加快步伐,馬歇人不歇,直搗單于王庭!不從軍令者,斬!”霍去病拔出佩劍,插在沙土裡。
八百騎兵休整了三個時辰,再次踏上征途,前面不再是戈壁荒漠,而是一望無際的流沙,流沙如水,隨風而變,戈壁上好歹還有星星點點的綠色,流沙區域就是滿眼的黃色,起風的時候遮天蔽日,方向不明,完全就是死亡之地。
但只有走這條路才能避開匈奴人的兵鋒,這是匈奴腹地,遊牧民族在家門口作戰,熟悉環境,將一切漢軍會經過的路線全都摸清了,幾十萬大軍分頭防禦,瞅準機會還會反咬一口,誰能想到,一支奇兵正透過沙漠地帶,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從最匪夷所思的角度伸到了匈奴人柔軟的下腹部。
撕開“練兵”的偽裝之後,一切都進入臨戰狀態,八百騎兵吃喝拉撒都在馬上,誰跟不上隊伍就拋下誰,丟在沙漠中的結局可想而知,事實上確實有些士兵體能跟不上大隊,被丟在沙漠中自生自滅。
三百里沙漠,吞噬了二百多名士兵和五百匹戰馬的生命,剩下的都是經歷了生死考驗,從意志到軀體都是鐵打的硬漢。
六百騎士從沙漠中出來後,形象上完全找不到大漢朝騎兵的影子了,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在大漠裡生活多年的牧民,鬍子拉碴,通體惡臭,袍子骯髒不堪,唯一能辨別出身份的只有精鐵打造的環首刀。
唯有霍去病沒受任何委屈,即便在沙漠中他照樣每天喝米酒吃羊腿,偶爾還有瓜果梨桃,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