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的聯絡訊號,多鐸會意,仰天大笑:“雕蟲小技爾,傳令下去,前軍推進。”
螺號齊鳴,戰鼓擂擂,漢八旗重步兵開始向前移動,近江明軍一陣騷動,他們沒想到敵人居然敢主動進攻,片刻的慌亂後,明軍開始射擊,火銃和弓箭齊發,因為距離較遠,箭矢落在盔甲上叮叮噹噹一陣亂響,火銃的彈丸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給清軍造成的損失極小。
清軍領隊的將軍是立了軍令狀的,今天就算他的人馬全部死光也得打下去,否則項上人頭不保,清軍都是有經驗的老兵了,見對方一輪火銃發射完畢,重新裝填需要時間,趁機向前快速推進,明軍火銃手慌里慌張裝填著火藥和鉛彈,弓箭手的速度快些,再次搭上箭射出去,距離尚遠,仰射即可,不追求命中率,要的是覆蓋率。
清軍的龜殼陣不怕箭矢,繼續向前推進,明軍這才慌了,自家仙人還不出戰,他們的自信源泉在慢慢消失,清軍在逼近,這邊士氣在瓦解,火銃手哆嗦著裝不禁火藥,弓箭手拉不開弓,拿槍握刀的手在顫抖。
“繼續射!”方承龍大聲命令,一陣稀疏的箭雨射出去,依然沒有效果,十幾杆火銃也零星開火,打倒了龜殼陣前排的清軍,但很快空缺就被填補上了。
“大哥再不動手,怕是要糟。”方承龍心亂如麻,揮劍怒喝:“擅退者,斬!”
沒人怕他,橫豎都是死,逃跑還有一線希望,後排計程車兵悄悄溜走,前排計程車兵也在不停地後退著,沒打過仗的兵就是慫,哪怕帶兵的將軍有種也沒用。
方承龍見勢不妙,下令使用殺手鐧,隊伍中藏著五架床弩,但是用床弩發射的並不是長矛一般粗細的弩箭,而是五個捆紮起來的棉被。
那不是一般的棉被,而是裹著大量碎石子碎瓷片的炸藥包,關博士這段時間沒閒著,發明出了解放戰爭時期我軍的沒良心炮變種,只是解放軍的炸藥包用的是黃色炸藥,明末的沒良心炮只能使用黑火藥,只是配比做了調整,硝石含量更高,又加了殺傷物和能產生軟殺傷氣體的藥材。
五個炸藥包被投入清軍陣中,捻子正好燃到位置,一聲聲巨響傳來,清軍的龜殼陣頓時出現大片空缺,漢八旗的戰鬥意志畢竟也沒那麼強,突遭打擊,頓時停頓下來,明軍士氣此消彼長,見清軍吃癟,精神頭又上來了,繼續開槍放箭。
清軍的第一波進攻被瓦解,也開始施放遠端武器打擊對方,雙方用弓箭火銃和小型火炮對轟,不需要正面白刃戰,雙方就都能挺得住,不至於立刻瓦解。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平在向清軍傾斜,因為他們的火炮更多,士兵更多,打下去明軍勢必兵敗,於是,伏兵出動了。
埋伏在側翼的兩千騎兵在劉彥直的帶領下殺了出來,衝在最前面的正是劉彥直,他揮舞著鐵榴蓮,一馬當先。
海東青早就嚴陣以待,見伏兵殺出,立刻俯衝下來,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劉彥直撲來,一雙鐵爪似乎連鋼鐵都能抓碎,巨喙能擊穿三重甲,阿布凱相信自己的攻擊就算是仙人也扛不住。
那仙人果然是個慫包,見海東青從天上下來,立刻一個鐙裡藏身躲在戰馬側面,身旁計程車兵們用弩箭一陣狂射,這些尋常箭矢怎能傷到海東青,阿布凱煽動翅膀,撥開箭矢,但是俯衝被打亂了節奏,一鼓作氣的氣勢沒了。
阿布凱繼續尋找著劉彥直,它不顧撲面而來的火銃子彈和箭矢,只盯著劉彥直撕咬,劉彥直沒了昨天的神勇,只顧逃命,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在一群士兵的護衛下鑽進了旁邊的竹林,竹林茂密,海東青鑽不進去,急的在上空盤旋。
多鐸看到了這邊的情形,明軍伏兵不過爾爾,他根本不在意,大薩滿拖住了仙人,他這邊勝算就更足了,令旗揮舞,戰鼓擂擂,清軍全面押上。
方承龍見清軍排山倒海般壓過來,急令鳴金收兵,其實不用他敲鑼,明軍也已經崩潰了,後隊變前隊,丟掉兵器撒丫子就跑。
“贏了。”多鐸放下千里鏡道,他看出明軍即將崩潰,南蠻子就是弱,一觸即潰。他彷彿已經看到,清軍攻入近江城屠城三日,自己的旗幟插在揚州城頭,八旗健兒們在長江飲馬,南明弘光皇帝束手就擒的一幅幅場景。
但是他高興地太早了。
躲在竹林裡的並不是劉彥直,而是假扮成他的姬宇乾。
真正的劉彥直此刻已經在清軍大營中,他身後倒伏著上百具屍體,都是滿清的大內高手,專門護衛大薩滿的御前侍衛。
阿布凱本尊站在一塊地毯上,衣袂飄飄,雙眼緊閉,他的精魄在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