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懷疑他是深愛著懷裡這個女子的。
可是寂靜的重症監護室裡只能聽到各類醫療儀器單調的運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響。保鏢守護在門外,哪怕是醫生護士,沒有徵得允許都不能隨便出入。
厚重的窗簾慢慢被染上了透明的白色,天漸漸亮了。
*
一宿未眠的不止是一個人!
蘇蘇赤著腳站在窗前,任由堅硬的冷風敲擊著她的身體,吹起她的長髮,好像振翅欲飛的鳥兒。
他還是沒有回來!因為安寧懷孕了!他陪伴著另一個女人,不再關心她的死活!
她不禁設想,假如此時她再次心臟驟停,並且搶救無效死去,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痛哭流涕,或者是痛悔交集?又或者是如釋重負!
現在,蘇蘇對他一點兒把握都沒有!他變得那麼徹底,幾乎讓她認不出他!
纖細的指狠狠地捏著窗子,好像要把這個世界捏碎!
假如可以,她真想把盛梓晨碎屍萬段,今天的一切悲劇都這個該死的男人釀成的!可是,她做不到!因為昨晚,傑拉爾德又失手了!
突然,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現在窗外。這是五樓,但蘇蘇絲毫都不意外。憑著傑拉爾德的身手,別說五樓,就算十五樓他也如履平地。
粗壯的大手攀爬上窗臺,蘇蘇阻止他,不讓他爬上來。“滾!別再來見我!”她像個潑婦般大喊大叫著,跟平日表現得溫柔婉約迥然不同。
但她畢竟體弱多病,力氣有限,兩隻粗壯的大手都成功地攀到了窗臺,然後露出一張粗獷的臉。
這是一張西方人的臉,樣貌還算端正,說不上英俊不英俊,不過他有一雙像大海般蔚藍的眼睛。此時,他就用這雙迷人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蘇蘇。哪怕她歇斯底理得像個神經病,仍然絲毫不改喜愛。
“蘇,你今天的氣色好多了!”傑拉爾德翻身躍進了窗子,站到蘇蘇的面前,用充滿了感情的目光看著她。“而且力氣也大了許多!”
蘇蘇彎下腰喘息著,撕打傑拉爾德耗費了她很大的力氣,可在傑拉爾德看來,那不過是在給他撓癢癢。所以,她不再枉費力氣。其實,平時的她並沒有如此的不理智,主要受到太過沉重的打擊,令她失去了冷靜。
鎮定下來,她不再作無謂的動作,只是厲聲道:“你又沒能殺了他!說吧,這次又是什麼理由!”
傑拉爾德有些無奈,小聲解釋:“盛梓晨很狡猾了,要殺他……很不容易!”
作為西方人,他能講一口流利的中文,所以此次可以跟隨盛梓晨來國內執行刺殺任務。可是,他再次功敗垂成了——因為他真正的任務就是殺了盛梓晨!
“聽說安寧當時就在他的車上,你失手是否跟她有關?”蘇蘇恢復了優雅高貴的氣質,轉身走進裡面,找了件外套披上。
傑拉爾德欣慰地看著她,高興地說:“蘇,你終於會照顧自己了……”
“聽到我說話了嗎?以後別在我面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你是捕獵者,不是婆婆媽媽的唐僧!”蘇蘇頓時火大,毫不客氣地斥責。
傑拉爾德低下頭下,沉默半晌,道:“我那一槍雖然沒有射中盛梓晨,不過也足夠他手忙腳亂。當時,他的車已經翻下了山坡,損毀嚴重,我以為他必死無疑,結果……”
“是安寧救了盛梓晨?”蘇蘇美眸閃過一道冷芒,似乎隱隱有點興奮和期待。
“對!”傑拉爾德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陰謀,他只知道自己認真執行她的命令就夠了。“安寧脫困之後,又幫盛梓晨逃出來,他們倆躲到凸起的岩石後面,擋住了汽油爆炸的氣浪。等我追下山,盛梓晨已經走了,但他把他的那把寶貝匕首送給了安寧……”
“什麼?”蘇蘇的眼睛更亮,甚至她彎起了珊瑚色的嘴唇,“你是說盛梓晨將那把視若珍寶的魚腸劍贈給了安寧!”
“是的!”傑拉爾德嚥了口唾液,接道:“我也很吃驚,所以射向她的毒針就失去準頭……”
“真沒用!”就算早就知道安寧無恙,可是透過傑拉爾德的嘴巴說出來,這讓她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影堂的頂尖殺手,竟然連個弱女子都擺平不了,你還活著做什麼!”
傑拉爾德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任由蘇蘇的責罵和數落。
蘇蘇卻停下來,咬著銀牙問他:“那個歐陽宇是怎麼回事?他為何攪合了進來!”
“呃,就是他!”傑拉爾德更沮喪,“他突然冒出來跟安寧糾纏不清,我射向安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