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你不會離開我的,你離開了我的怎麼辦?媽,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這個聲音……
看著裡面正趴在病床邊上傷心哭泣的女人,蘇慄的腳步猛然頓在了病房的門口。
是沈曼彤,只見她身上還穿著牢房的囚服,正跪在張敏的病床邊,抓著她的手傷心的哭泣著。
六年的牢獄時間,已經把曾經這位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憔悴瘦弱的普通人,在她的臉上,蘇慄看到了被牢獄和時間磨去的所有光芒和驕傲,只剩下無盡的蒼涼和悽楚。
張敏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病床的方向正對著病房門這邊,所以抬頭間,她看到了站在了門口的蘇慄。
“慄……慄。”她艱難的張口,喚著蘇慄的名字,話落,她眼角有晶瑩的淚水流進了身下的枕頭裡。
聽到張敏的喊聲,哭泣中的沈曼彤猛然轉頭,看到站在門邊的蘇慄時她先是一楞,隨即臉上掠過一抹複雜難辨的情緒。
此時的她,沒有之前見到蘇慄時的嫉恨和憤怒,她的臉上很是平靜,看著蘇慄的目光裡除了那抹不懂的複雜,再也沒有其他。
蘇慄頓了頓,邁步朝著病房裡面走了進去。
張敏的目光始終都落在蘇慄的臉上,眼裡的淚水一滴一滴的,不停的順著眼角流淌而下。看著蘇慄走進,她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可是卻沒有半點力氣。
沈曼彤站起身,看著蘇慄,淡淡的開口,“她剛才還在唸叨你。”
說著,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張敏,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蘇慄站在病床邊,看著張敏吃力的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手,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在原地。
“慄慄。”此時的張敏,瘦的讓人看了有點駭人,皮包骨都還好了,曾經她那麼引以為傲的臉,此時卻尖的讓人不免心酸。
蘇慄放在身側的拳頭死死的攥緊,指甲因為用力嵌進了手心,可也真是因為這股尖銳的疼痛,才讓她近乎麻木的身體有了絲許的動作。
雖然這樣,對上張敏渴望的目光,看著她朝她伸過來的手,她卻沒有勇氣抬手去握住她的。
“慄慄,我的女兒,你真的來了,真的來了。”張敏喃喃自語著,眼裡的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能在死前見到你最後一面媽媽真的很開心,很開心。”簡單的一句話說完,卻是斷斷續續的花了好長的時間。
蘇慄睜著眼睛,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沒有眨眼,她怕只要她一眨眼,就會忍不住讓眼裡的溫熱流下來。
說了不在乎,說了只有恨,可是此時此刻,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看著她的淚水,看著她奄奄一息的樣子,蘇慄卻再次體會到了那種心痛、那種再次被拋棄的感覺。
拋棄!還真是可笑,她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被拋棄了嗎!
看著眼前的女人,這個身為她母親的女人,蘇慄想說什麼,最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她捨不得嗎?說她已經不恨她了嗎?還是說,媽媽,你不要死,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
呵!
可笑,她一直不都是一個人嗎?
想著,蘇慄仰頭,眨了眨眼,把眼裡的溼意眨了回去。
“慄慄,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沒有做好一個盡母親的責任,媽媽對不起你。”張敏說著,忽然虛弱的咳嗽了起來。
蘇慄面容一緊,忙上前輕輕順撫著她的胸脯,可是下一刻,她的手卻被張敏緊緊的抓住。
“對不起,對不起。”張敏不停的重複著,蘇慄低著頭,感受著手心傳來的觸感,她喉間一陣哽咽,最後,張了張嘴,道,“你沒有對不起我。”
蘇慄沒有掙脫開她的手,繼續道,“你生下了我,給了我生命,我應該感激你,所以你沒有對不起我。”
蘇慄說著,平靜的話語淡的沒有半點情緒。
“慄慄,你……原諒我了嗎?”張敏看著蘇慄,含著淚水的眸子裡帶著隱隱的激動和欣喜。
“……嗯。”蘇慄點頭。
不是有句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說一句原諒,又有什麼呢!
見蘇慄點頭,張敏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可是越笑,她眼裡的淚水就流的越兇,到最後,不知是不是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她沒有再說一個字,可是抓著蘇慄的手卻是久久的沒有放。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蘇慄轉頭,看向身後。只見面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此時正被唐景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