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鮮血汩汩流出,和赫連錚的血肉混在一起。
“知微!”赫連錚自己血肉橫飛也沒哼一聲,看見她流血卻驚得掙身而起,牽動傷口往前一栽,鳳知微拋掉荊條一把扶住,對掌鞭的扈特加道:“三鞭夠了,那是你們的王!”
扈特加撿起荊條無聲的退了下去,鳳知微森然注視著地面的血,赫連錚嘶嘶的吸著氣,正想勉強玩笑兩句,卻聽見她低低道:“誰規定神權還得凌駕王權之上?從我開始,不——允——許。”
她語氣裡的森涼和決然聽得赫連錚渾身一顫,鳳知微卻已經不再說話,扶了他進了裡面院子,抽出一本曆書往地氈上一拋,對渾身發抖坐在當地的達瑪活佛道:“荊條捱了,話說完了,下面麻煩您老選出大王即位的吉日,我看最近三天都不錯,就在裡面選吧。”
說完也不看眾人臉色,自扶了赫連錚去後殿,命人拿了藥箱,打水取布,親自給赫連錚上藥。
那鞭子不是平常鞭子,重而凌厲,赫連錚的後背現在腫的腫碎的碎,慘不忍睹,赫連錚埋頭躺著,一聲不吭,鳳知微儘量輕手輕腳敷藥,猶自感覺到他身子不住一顫一顫。
“痛就叫。”鳳知微仔細的處理著鞭痕,一點點挑去嵌入肌膚的倒刺,可惜著漂亮的肌膚只怕難免要留疤,“你忍著我也不會仰慕你的英雄氣概。”
“我是……怕你為我心疼。”赫連錚抬起頭來,額上一層細密晶瑩的汗,眼眸已經因為疼痛變成深紫的色澤,嘴角有點細微的破痕,卻仍舊在笑。
鳳知微注視著他,處理好最後一點傷口,輕輕在他肩頭一拍,在赫連錚嗷的一聲嚎叫中,輕描淡寫的道:“心疼?有點。”
“算了……算了。”赫連錚苦笑,“我還是別奢望你的心疼比較好。”
“心疼沒有作用。”鳳知微坐在那裡,臉頰掩在屋內的暗影裡,“與其浪費時間去心疼,不如做點實際的。”
赫連錚趴在地氈上勉強仰頭看她,“你要做什麼?”
鳳知微默然不語。
“知微……”赫連錚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變了,第一次我在馬車邊看見你,你雖然狠,但還有餘地,現在你似乎凍住了自己,別說對別人,便是對自己,也不留餘地了,這不好。”
“怎麼個不好法?”鳳知微沒有抽開手,靜靜垂頭看他。
赫連錚握著她的手,卻覺得似乎握的不是手,是冰,不是和心臟最近的距離,而是天南海北一般遙遠,她手在他手裡,人和魂,卻都不在。
他唇角綻出一絲苦笑,輕輕道:“人生苦短,與其用那麼多時間去仇恨,不如試著讓自己快樂點,我……只希望你快樂。”
他笨手笨腳的去摸藥箱,抽出白布和金創藥,鳳知微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卻見他小心的去挑她掌心傷口的小刺,敷藥包紮,就這麼點小動作,額上又出了一層汗。
鳳知微凝視著他,取過帕子替他擦去額頭的汗,道:“我今天很開心,因為終於發現,這世上有多少人虧負你,就有多少人厚待你,赫連,謝謝你,只是我並不覺得,你值得為一個大妃的虛名,便要傷損自己,你應該知道對於我,做不做這個大妃,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赫連錚沉默了下去,他不是笨人,自然聽得出鳳知微的提醒,半晌他笑了笑,道:“總是我甘願。”
隨即他閉上眼睛,做出要睡的模樣,鳳知微收拾好東西,輕輕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剛剛離開,赫連錚便睜開了眼睛。
他琥珀幽紫的眼眸,緊盯著屋頂,一瞬間閃過一抹苦痛之色。
良久他喃喃道:“知微……便是一個虛名,我也要,因為……那是我能接近你的,最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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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赫連錚臥室裡出來,鳳知微沒有理會前殿的動靜,直接叫來宗宸和顧南衣,囑咐了幾句。
沒多久牡丹花兒來說,吉日定在後天,又說活佛精神不太好,畢竟一百一十三歲了,看那樣子,主持完這次儀式,下一次盛會應該就是新活佛的事兒了。
牡丹花兒今天倒不如平日聒噪,總有點若有所思的樣子,自從達瑪說出那句話,她就那個神情。
鳳知微看著她時時走神的樣子,突然道:“牡丹花兒,你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她這麼單刀直入的問法,驚得牡丹花一顫,張大眼睛怔怔看著她,半晌才吃吃道:“你問的這是什麼話?”
“正常話。”鳳知微皺著眉頭喝羊奶,“你如此相信達瑪的預言,為了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