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寧澄笑得很開心——殿下交信給他時,就說一定會是這個結果,交代過他,只要帶走燕懷石即可。
殿下說,燕懷石出身商家,自幼受燕氏欺負,那種生存環境,靈活謹慎有餘,血性忠誠不足,且燕懷石秉性柔弱,不然也不會被燕氏欺負那麼多年而步步退讓,所以他一定會選擇回去,勸回華瓊。
殿下看人,果然從來就沒有錯的。
殿下堵燕懷石,果然路線也是極準的。
“好。”他答得乾脆,並揮手示意屬下放開缺口,讓燕懷石過去。
鐵衛首領皺眉看著燕懷石,眼神裡掠過一絲不滿,為了護持他父子逃走,血浮屠出動的豈只是他這一路?還另有三路疑乓,至今還吸引著官兵到處亂繞,在追捕中也有傷亡,更不要說一路制定計劃花費的心力人力和物力,眼下雖然看起來在海上僵持,但也不是沒有後手,這人卻被人一封信就說動放棄,當真怯弱得很。
他不知道,武力並不能給人心靈上的保障,世間最強的殺招,永遠都是攻心。
“燕家主……”
燕懷石霍然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厲聲道:“我本就不想走,我和華瓊已經一年多沒見面,不見她一面就走,我死也不甘!”
鐵衛首領眼神縮起,冷冷看著那柄匕首,隨即搖搖頭,道:“如您所願。”
他一揮手,對方一艘小舟緩緩劃了過來,燕懷石上舟前,摸了摸燕長天的頭,道:“別哭,爹爹去接你娘回來。”又轉頭誠懇的道,“拜託先生。”
鐵衛首領淡淡道:“你放心。”
他看著燕懷石登舟而去,長嘆一聲,對身側屬下道:“回報主子,事情果然有變,請酌情準備第二套應對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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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熙二十年三月二十一,閩南周城。
這是閩南周邊最後一個沒有被攻克的城池,只要周城打下,已經在隴北境內率領“青陽教”教眾起義的杭銘,便可以和華瓊打下的勢力範圍相接,將隴北大部和整個閩南收入囊中,並藉助最靠近內陸的周城,向內陸進軍。
華瓊的大軍已經擴充至二十萬,南境百姓久駐大軍,早已受夠苛捐重稅之苦,戰爭中大量百姓被充作民夫拉作壯丁,家家戶無餘糧衣不蔽體,還時常被兵匪掠奪,早已民不聊生,血性男兒又對火鳳受到的不公待遇而義憤填膺,一路上不斷有人加入,華瓊和杭銘分兵之後,各自的隊伍人數不僅沒減少,還在滾雪球般不住壯大,不過真正的實力精兵還是她自己的火鳳嫡系,助她一路勢如破竹,直至閩南最後的周城。
周城只能算閩南一箇中等城池,守軍兩萬,不是火鳳一合之敵。然而當華將軍率大軍如鐵,拍馬提槍而來,準備像以往一樣,連陣法都不必擺一陣猛攻上城牆時,突然在城下停馬勒韁。
駿馬長嘶,人立而起,揚起的前蹄將一抹陽光燦爛的踢飛開去,陽光下女將眯起眼睛望著城樓,眼神冷峻而又充滿不可置信。
那裡,嚴陣以待計程車兵之前,一人面色蒼白,五花大綁於旗下,正激動的看著她。
她的夫君,燕懷石。
華瓊的臉色,一瞬間也白了白——不是早早的叫他離開了嗎?不是派出血浮屠最精英的衛士來送他父子走的嗎?身在危險帝京的鳳知微,不惜將自己最精銳的手下派出去送他,怎麼還會被俘入敵手?
城牆上燕懷石激動的盯著華瓊,夫妻已經一年多沒見面,他思念她徹夜難安,如果不是殿下給了這麼一個機會,他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與她再見?
為了表示誠意,他自願被縛上城樓,相信這副模樣也能令妻子心疼,下決心棄暗投明。
“瓊……”他顫顫巍巍的喊,難抑語氣裡的激動,城頭上風大,將他沒有中氣的語音吹散。
身後寧澄偷偷摸摸冒出來,聽著這聲音細弱如蚊子叫,皺起眉頭——這樣子怎麼勸降?單手伸出按在燕懷石後心,一股內力送了過去。
“瓊!”燕懷石這回聲音終於洪亮了許多,直入城下華瓊和萬軍耳中,“救我——”
華瓊攥著金槍的手指,不被人察覺的緊了一緊。
就像她剛才看見城樓上被縛的燕懷石時,心也那般緊了一緊一樣。
她身側來自西涼的齊維齊少鈞父子並不認識燕懷石,但看見她神情,臉色也變了變。
這位鐵石一樣的女將軍,他們從未見過她如此神情。
如果說早先剛剛加入火鳳的齊氏父子還對主將是華瓊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