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主意。”七朵金花齊齊贊,突然又反應過來,齊齊捂住嘴,“啊呀,大姐,那個叫劫獄——”
“你們姐夫老罵我女強盜,今兒我便強了他!”胖阿花氣吞山河的道,“三花,你去那頭樹下守著給我望風,四花五花,你們去大門口撒潑,把人都給捲過去,大花二花,你們去爬牆頭,慢慢爬,別真爬進去了,守衛來了你們就投降,六花七花,你兩個身子輕巧,瘦,還學過幾天把式,跟我進去偷人。”
“大姐好計策!”七朵金花齊齊點頭。
“少廢話,該幹嘛幹嘛!”胖阿花威風凜凜一擺手,金花們呼啦一下散開。
“大姐啊,做了這麼多年夫人,還爬得動不?”七花問。
胖阿花得意一笑,道:“沒事兒,你忘啦,你們姐夫讀書時,家裡斷糧了,大雪天我背了筐跑出三十里找吃的,咱們家老大那時還沒死,我怕他餓了哭鬧吵你們姐夫讀書,也一起背了出去,路上遇上個松林,我背了老大爬樹掏松子上上下下幾十回,現在揹他個一百多斤算啥?”說完緊緊臉皮,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搓手,蹭蹭的便上了樹。
“大姐哎,慢點哎——”六花七花年紀小,苦日子過得短,爬樹不熟練,跟在後面仰著脖子喚。
胖阿花眼底閃著興奮的光,蹭蹭的爬著樹,恍惚間還是多年前,大雪封山她揹著老大,用凍僵的手去掏那些老鼠洞,那時候真苦,可是也真快活,那時候老大還在,那傢伙天天就在她眼前讀書,搖頭晃腦的看著可笑,現在什麼都有了,可也什麼都沒有了,孩子再沒能生下來,那傢伙官越來越大越來越人模狗樣卻越來越不著家,東西越來越多,笑容越來越少,吃得越來越好,睡得越來越不香。
老傢伙,我來了,咱不侍候那些達官貴人皇帝陛下,伴君如伴虎,戲文裡唱得再沒錯,咱們走,山野鄉下的快活去!
她蹭蹭的爬著樹,向著那個沒有人的地方——崗樓。
崗樓無聲,隱藏在牆角里的弩機無聲。
底下卻起了騷動。
此時。
辛子硯感覺到夫人來臨,正急不可耐的催促去攔。
衛士們剛剛出了地牢準備去門口看看。
大門口四花五花開始擂門哭鬧,揮舞著萬年菜刀。
大花二花將菜刀插在腰後,束起裙子慢騰騰爬牆頭。
大部分衛士被大門口人聲吸引過去。
沒人想到去抬頭看一看,也沒人覺得有必要,機器從來就比人力更準確更有用。
崗樓那裡的樹,本就是一個陷阱,吸引人貿然爬入。
胖阿花顫顫悠悠爬到樹盡頭,前方樹梢雖然靠近崗樓,但其實還有一點、距離,換個有武功的身子輕便的也許能一縱而過,但胖阿花絕對不可以。
她也不敢再貿然前進,分量太重,壓斷樹枝不是玩的。
胖阿花並沒有露出苦惱神色,她有點得意的一笑,自認為智計無雙的掏出屁股後面的專用菜刀,菜刀長年劈在辛子硯身邊的桌子啊椅子啊茶壺啊之類的地方,已經磨出了無數的豁口,胖阿花也從來沒想過要去換,這要換成太鋒利的刀,一不小心真劈上了那傢伙怎麼辦?
胖阿花愛憐的撫了撫菜刀,菜刀後面還拖著個長長的繩子。
戲文上高來高去的賊,就是這麼霍霍一舞,奪的一聲把三爪鉤定在牆頭的。
胖阿花相信以自己的腕力,也可以。
“躲開點。”她回頭吩咐了六花七花,怕自己舞得沒有準頭砸著了妹妹
金花們聽話的向後縮了縮。
“唰。”
菜刀在半空中舞出個漂亮的刀花,霍霍飛過樹頂的天空,極其準確的奪的一聲,砍在了崗樓一角木質的擋板上。
“準!”
胖阿花露出得意的笑,眼睛光芒閃閃。
“咻!”
崗樓上烏光一閃,黑色的機弩受震一翻,一大片箭出如一聲,在半空中捲過一道鋪天蓋地的烏雲!
萬千血泉在驚呼聲裡濺射。
“砰。”
樹梢上胖阿花翻滾墜落。
最後的笑容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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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梢上龐大的身軀帶著萬千血眼墜落的時候,暗牢裡一直焦躁走來走去的辛子硯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嘶嘶的吸著氣,豎起耳朵凝神聽。
四面有呼呼的風聲,隱約還有點細微的嘈雜,實在聽不出什麼,他的臉色卻變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