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子您該歇了,那個魏知馬上也該回來了。”
寧弈默然不語,心想那女人真是貪杯,道:“去準備點醒酒茶,再準備點心。”
“我記得一個時辰前您剛吃過點心。”寧澄一向很喜歡錶達自己的想法。
“我又餓了,不成?”寧弈淡淡瞟過去,寧澄閉嘴走開,一邊走一邊咕噥,“看不見了瞪人眼神還這麼兇。”
寧弈聽得清楚,於無人的暗影裡,無奈的笑了笑。
別人都說他慣這個護衛慣得莫名其妙,猴子精似的縱得無法無天,和他平日作風不符,只有他才知道,有寧澄在,那些沉重而晦暗的霾雲裡,才有一絲值得人心情舒爽的亮色。
“要松瓤酥和薄荷糕,不要油膩膩的鵝油卷!”他突然想起來,又關照了寧澄一句。
“知道了!”寧澄回答得有點沒好氣,豎起一根指頭,嘰咕,“不就是她不喜歡鵝油卷麼!”
走過迴廊,回到房間,寧弈剛推開門,便停住了腳步。
隨即他笑了笑。
他的笑意沉在房門前一半月影一半黑暗裡,寧靜而優雅,斜飛的眉揚起一個流暢的弧度,看起來帶幾分小小的快樂,月光斜斜射過來,那笑容在月色裡清而亮的綻放。
他的手扶在門邊,沒有立即推開,閒閒倚著門,突然想好好品味此刻淡而神秘、唯有自己才知的欣喜。
……這女人,還有這份小心思,明明結束了,卻從後窗溜進來。
想起晚宴臨走前他半開玩笑說約她到自己房裡來,她答應的語氣一聽就很假,他知道她不會來,也不過笑笑而已。
不想她居然真來了,是喝了酒有點醉,所以才肯收了平日距離和矜持嗎?
他突然心情便很好。
他輕輕的走過去,隱約間嗅見洗浴過的人才會散發的清爽香氣,和香爐裡沉香嫋嫋交織在一起,空氣裡有種曖昧而旖旎的餘韻。
寧弈輕輕一笑,心想她動作真快,這都梳洗過了。
他正想呼喚寧澄將點心端上來,剛一扭頭,忽聽一聲呢喃嬌笑,在黑暗中動人心魄的響起,隨即有溫暖青春的身體,撲入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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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知微在茅廁裡,蹲得腳都麻了。
她幾次覺得自己好了,解決了,欲待站起來,剛一站直,便覺得肚子裡又是一輪新的翻江倒海。
她蹲到頭腦發暈兩腿發軟,那點海鮮還是沒有饒過她的趨勢。
憩園無閒人,今晚有一部分住在城西的燕家人留宿前院,此時後院一片寂靜,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所以她就算不想聽,寧弈那邊的動靜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聽見寧弈開門的聲音,他在房內站定的聲音,沒有喝斥沒有拒絕沒有疑問,寧弈的屋內是順理成章的安靜。
隨即她便笑了自己——為什麼要有喝斥拒絕和疑問?胡想什麼?燕懷瑩能進這院子,本就是他親自首肯的啊。
哎,明兒見了燕小姐,要不要喚聲新姨娘呢?
她捂住肚子,覺得今晚真是流年不利,這輩子海鮮一定和她有仇。
卻聽見有人大步走來,一邊走一邊道:“微,微,出來。”
她蹲得時間太久,顧南衣不放心來找她了。
鳳知微心中一跳,心想寧弈可不知道她吃壞了肚子在這裡上茅廁,她這一出聲回答,寧弈會怎麼想?
趕緊匆匆收拾自己便要迎出去,然而顧南衣得不到她回答,更加不放心,他想了想,知道女廁自己是不能闖的,乾脆抬掌一劈。
轟然一聲,他將茅廁劈倒了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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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體撲入寧弈懷中。
一瞬間絲般柔軟,絲般光滑,黑暗中一團軟雲似的包裹住了寧弈,濃郁的芍藥香氣撲來,她在他懷中瑟瑟,幾分畏怯幾分委屈幾分哀憐,輕喚:“殿下……”
寧弈先是一喜,隨即便知道不對。
鳳知微不會這麼柔軟這麼香這麼衣襟半敞濃妝豔抹的躺在他房中主動獻身以求承歡。
哦不,鳳知微有這麼柔軟這麼香,但是不會給他嘗。
鳳知微能不推開他的手就算是老天有眼。
想必是燕家送來的女人吧……
有什麼空落落的情緒湧了上來,一霎前那份油然歡喜,到了此刻只剩下淡淡失望,失望之後又有些惱怒,卻又不知道該惱怒什麼。
懷中女子雙臂如柳,攀援上他的肩,手臂微微顫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