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公主,你且回去,以後的事……”
“不行!”
韶寧霍然轉身,語氣斬釘截鐵,“小知,你休想就這麼哄我回去,今日事今日畢,今日事你必得給我個說法。”
鳳知微皺眉看著她,心想今日這事遇上別的女子好辦,遇上韶寧卻是難纏,忍耐著問:“公主要什麼說法?”
“你得個我立個聘書。”韶寧起身,走到書案前,將文房四寶向鳳知微一推,“白紙黑字,說明你魏知必向陛下求娶韶寧公主,從今日起,寧昭便是你的妻,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永生不得所愛。”
她森然盯著鳳知微眼睛,一邊轉身快步走回,一把掀開被褥,床榻之上桃花點點,盡是處子落紅,她唰的將那落紅的床單撕下,示威的對鳳知微一晃,然後揣在懷裡。
鳳知微被那招展的血染的風采給晃著了眼睛,默然立在那裡,盯著鋪開的紙張不語,這與其說是聘書,倒不如說是罪行交代書,白紙黑字落在韶寧手,和落在那些居心叵測的敵人手中有什麼區別?從此便是永遠甩不脫的把柄和掣肘,她一生雄心,這些年的掙扎,都將因為這莫名其妙的騁書,付諸流水。
這一霎心中既憋屈又惱恨,今夜所遇,何其冤枉乃爾?偏偏遇上這胡攪蠻纏的韶寧!
半晌她緩緩道:“好,我寫。”
韶寧臉上森然的神色立即換了笑意,親暱的靠過來,輕輕吹著她的耳垂,笑道:“可別換字型,我認得你的字。”
鳳知微苦笑一聲,心想好歹先糊弄過今晚打發走她,事後想辦法毀了就是,正要提筆,忽聽門外有腳步聲快速傳來。
心中一震,卻又一疑——這好像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如果是設陷的對方,肯定是唯恐天下不亂帶來好多人,怎麼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而且今夜怎麼回事?剛才寧弈在景深殿後殿會慶妃,將景深殿守衛調開,如今應該已經恢復正常,為什麼這個人還能不動聲色長驅直入?
她提著筆,凝神聽著那腳步聲,來者有一點武功,卻不高,提足落足都很有章法,可能連步距都一模一樣,行走間沒有衣袍下襬拂動之聲,說明極其有禮儀規矩,這種情況,一般只會發生在久經訓練的宮人身上。
難道是……
她提筆久久沉思不落筆,筆上飽蘸的墨汁啪的一聲落在紙上,韶寧不滿的撅起嘴將她一推,迅速又換了一張紙,道:“快點,我說,你寫。”
“公主你幹什麼!”
低沉而威嚴的女聲突兀的從門口傳來,韶寧公主竟然驚得渾身一顫,兩人齊齊抬頭望去,便見紫衣青裙,神態端肅的中年女子立在門口,鳳知微仔細辨認了一下,依稀記得是公主身邊最受信重的陳嬤嬤,曾經和她有一面之緣。
天不怕地不怕的韶寧看見她,滿身的氣焰都似收斂了許多,張了張嘴,才悻悻道:“嬤嬤你半夜來這裡做什麼?”
陳嬤嬤在三步外站下,直視韶寧公主,語氣不卑不亢,比一般宮妃更體態端嚴,“老奴追隨公主而來!並想請問公主半夜來這裡做什麼!”
韶寧又張了張嘴,臉上湧出一陣潮紅,竟然啞了口,鳳知微心中大奇,她是聽說皇子皇女的教養嬤嬤,在宮中王府都十分的有地位,因為自幼朝夕不離將皇子皇女教養大,並在他們幼年有全權教責之權,可以說在父子母子情分很淡的皇家,這種第一嬤嬤幾乎擁有嚴父慈母般的地位,積威親情之下,很得皇子女們尊重,如今看來,連跋扈嬌縱的韶寧,都不敢對嬤嬤有所頂撞。
忽然想起隱約聽過,這位嬤嬤似乎還救過韶寧的命,韶寧幼時發天花命在旦夕,是陳嬤嬤衣不解帶服侍了半個月才從鬼門關拉回,所以在韶寧宮中,這也是半個太后了。
韶寧啞了口,陳嬤嬤卻不放過,緩步過來,並不看鳳知微,對韶寧躬了躬,道:“公主,這不是您呆的地方,請速速和老奴回宮。”
“嬤嬤稍待一下。”韶寧公主勉強笑道,“我和魏大人有一點事還沒完。”
“內眷和外臣,什麼事都不應有!”陳嬤嬤冷聲道,“公主,當著外人面老奴不好說什麼,但是您在這裡多呆一刻,便是老奴多一分罪,請立刻起駕!”
“這不是外人……”韶寧紅暈上臉,低低道,“嬤嬤,你成全下我,這是我的……”
“公主,慎言!”陳嬤嬤眉頭一豎,目光如冷電,韶寧竟然被驚得一震,半句話便咽在了肚裡。
陳嬤嬤目光一轉,看見韶寧懷裡露出的一點青緞布,布上隱約鮮紅血跡,眉頭一挑,看了鳳知微一眼,突然上前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