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搐——這就是名垂六百餘年的天下
第一卷?這就是號稱答題者必為無雙國士的擢英卷??
是啊,能答出來的,真的是無雙——這本就不是這世間的問題吧?
此時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她神情,看她挑眉咬唇,一副艱難隱忍被題目問倒的模樣,都覺得意料之中,卻又隱隱失望——還以為今日能出現奇蹟呢!
寧弈以手支腮,遙遙望著鳳知微,這一刻的結果雖然也在他預料之中,然而心情卻並未變好,那種壓抑而失落的沉霾感,彷彿莫名更重幾回。
月白銀竹的衣袖垂落,被風輕輕拂在頰邊,涼而軟,恰如此刻心情……這個兼具小狡詐和大智慧的人,真的就這麼被他逼得輕狂一擲,折戟沉沙於此地麼?
正沉吟間,忽見臺上那人展眉一笑。
那一笑突如其來,明明面容只算清秀甚至有些僵木,但目中神采剎那間如日出東海,光耀天際,灼然至不可逼視,平常容顏,頓時絕代風華。
他被那目光中笑意眩惑,怔了怔神,一怔間見那人竟然毫不猶豫上前,就早已備好的筆墨,刷刷幾下,筆走龍蛇,隨即含笑,一讓。
太監不敢置信的過去,不敢看那答案,雙手取了奉入白紗,紗內,應召而來的一大批翰林院最有學問的學士庶吉士們呼啦一下圍攏過去,捧著鳳知微的答案直著眼看了半天。
答案很簡單,很古怪,比題目還古怪,是一堆歪歪扭扭的“符號”——PANASONIC。
眾人瞪大眼望了半天,無解,又去看那天下第一才子,辛子硯扭曲著風情萬種容顏,悻悻道:“我不是道士,看不懂鬼畫符!”
只好派人飛馬去宮內取珍藏的答案——答案因為向來用不著,忘記帶來了。
過了半晌,紗簾內傳來低低驚呼。
鑲金邊紙箋上,同樣一堆歪歪扭扭鬼畫符,畫得比鳳知微還難看,眾人一個個的對了,絲毫無誤。怔了半晌,才將答案傳向屏風後。
屏風後,正飲著香茗的太子擱下茶,聽見下人稟報,欠身向外看了看,笑道:“父皇,想不到今日居然真有人應了題。”
瘦長身材,著一身明黃便袍的皇帝“唔”了一聲,道:“青溟這幾年一直由你主管,越發人才輩出,倒不枉朕親臨這一遭。”
太子露出興奮神色,想起前些日子和老六對談,老六說起近日大越頻頻叩邊,金沙海寇擄掠邊民一些事兒令陛下憂煩,不如勸陛下出門散散心,青溟這些年頗有些人才,陛下見了也可堪告慰,不妨將這次學試規模辦得隆重些,傳揚出去,也好顯示我大國國威,人才濟濟,安撫驚惶百姓,順帶震懾下那些不懂安分的宵小,如今看來,可真是投了陛下所好,不過他可不願這個功勞分給老六,話到口邊縮了回去,笑道:“父皇勵精圖治,我天盛邀天之盛,天下才士,盡在帝京,如今更是擢英卷國士出世,也好讓那些沒眼色的宵小看著,早些安分才是!”
皇帝神色越發滿意,卻又抬眼看了看太子,道:“不過答出一題,說國士為時過早。”
“不是也得是!”太子得意忘形,茶盞一擱笑道,“您願意,他就是!”
皇帝瞄他一眼,唇角笑意微微沉斂,隨即對太監揮揮手。
太監掀簾出來,抖著尖嗓子,道:“下一題!”
場內轟然一聲,所有人都站起,露出雷劈了般的表情——第一題解出來了?
寧弈正在喝茶,手一抖,一滴茶水落在衣袖上,他沒有拭去茶水,只抬頭看著鳳知微,一霎間眼神精光一閃。
第二題。
“甲和乙可以互相轉化,乙可以在沸水中生成丙,丙在空氣中氧化成丁,丁有臭雞蛋氣味,請問甲乙丙丁各是什麼?”
鳳知微此時已經淡定了很多——當她遠遠看見金絲長卷抬頭那有點熟悉的字跡時,便若有所悟,當她確認了
第一題時,便知道,所謂擢英卷,所謂無雙國士盡在此卷中,要麼是誤傳,要麼就是此卷主人,和天下人開了一個長達六百多年的特大玩笑。
無論如何,這玩笑戲耍了天下人,卻成全了她。
第二題答案遞進去,眾人不再漫不經心等候,都踮腳仰首緊張的看著紗簾,過了一陣子紗簾一掀,太監驚異興奮得近乎變調的尖嗓子刺著了全場人的神經——“第三題!”
人們開始下意識向前擠,都想親眼目睹存疑六百年的國士誕生,寧弈再也坐不住,一拂袖行了過去。
他和臺上鳳知微擦肩而過,一轉首間斜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