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知陛下在此,有所怠慢,請陛下降罪!” 石博文此言一出,頓時全場寂靜,齊齊看向朱由校,難以置信。 “石頭,你說什麼!” “你管這小兄弟叫陛下?” “你可不要跟老叔開這種玩笑啊!” 許老三看著身旁一臉笑意的朱由校,只感頭皮有些發麻。 他要真是天啟爺那還得了! 自己剛才還不停拍他肩膀來著。 咱這手還能保得住嗎? “許三叔,你怎麼可以稱呼陛下小弟!”石博文只感覺有些頭大。 “可是小兄弟.......” 許老三正不知如何是好,對面光頭老漢已經離席跪拜,瑟瑟發抖,就怕剛才自己什麼地方不敬,惹了死罪。 “小人吳老六,叩見皇帝老爺,小人有眼無珠,該死該死!” 一邊說著還一邊勸許老三:“老三啊,你可長點心吧!!” 許老三回過神來,慌忙下拜。 “小人...小人真是瞎了眼!” 周圍的賓客很快反應過來,一個個噗通跪地大拜起來。 小孩們也被父母摁著叩頭。 剛才那藍衣男孩也被老孃摁住跪地。 當他抬頭一看,發現皇帝老爺竟然就是剛才跟自己搶豬肘子的厚臉皮大哥,驚訝之餘,不免有些得意。 這皇帝老爺也不像傳說中那樣三頭六臂呀,乾飯還搶不過咱呢! 朱由校看到這一幕不由微笑道。 “大家都平身吧,該吃吃,該喝喝,該打包的打包,不必拘束!” “朕跟大家一樣都是來吃喜酒的,都起來吧!” “許老哥,你也起來吧。” “小人,小人不敢。”許老三腦袋低得都快杵到地上了。 朱由校笑道:“呵呵呵,你們剛才不都還說朕的好話嘛,現在怎麼還懼怕起來了。” “怎麼地?朕是那吃人的夜叉不成?如此嚇人麼?” “再不起身,朕可就真的要生氣了!” 石博文也幫忙喊著:“陛下有命,都平身,各自忙各自的吧!” 大家這才紛紛起身,只是所有人的目光依舊聚焦在朱由校身上。 開玩笑,能見到皇帝老爺的機會,一輩子可就這一次了,誰願錯過。 “老臣,參見陛下!” “皇爺!” “草民,拜見陛下!” 這時候,石老爺和孟紹虞二人見狀趕緊來到御前見駕。 朱由校一看這架勢,得,看來是沒法繼續玩了。 “幾位老哥,你們慢慢喝,朕先撤了。” 說罷朱由校和石博文幾人回到了主位一等桌。 “小人,恭送陛下!” 等他離開後,許老三這一桌子人老半天才回過神來,心情久久難以平靜,又灌了幾口酒後,才開始興奮起來。 “嘿嘿嘿,怎麼老哥幾個這回真是長臉了,皇帝老爺剛才還跟咱稱兄道弟了。” 吳老六俯身低聲說著,臉上滿是得意:“等回到歸德,東村陳老倌他們幾個不得羨慕死!” 許老三滿是感慨:“俺覺得他們指定說咱吹牛,俺剛才還拍了皇帝老爺的龍肩,你敢信?俺自己都不能信。” “嘿嘿嘿,俺許老三遇上這麼一遭,這輩子算是值了!” “這就是皇帝老爺帶給咱的酒,那就是御酒!來來來,老六,咱哥幾個幹了!” 這一桌子,暢飲暢聊好不暢快! 而主位一等桌那邊,就顯得拘束許多。 朱由校酒足飯飽,沒再多留,祝賀和勉勵了一番後,起身離開。 皇帝離開,大家雖然覺得可惜,但是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之前大家不敢太大聲喧譁,此時宴席重新歡鬧起來,許老三那一桌甚至都開始猜拳行令了。 朱由校聽到身後重新喧鬧起來,不由低嘆一聲。 自是黃袍已加身,再難布衣做凡人。 此時,夜幕已落,燈火初上時分。 朱由校回到了山河書院之中。 漫步校園裡,彎月如鉤,星光璀璨。 鮥瞳提燈在前引路,時見學生來往步履匆匆。 繁花樹影掩映間,但見學堂內一派燭光搖曳。 夜了,學生們還在秉燭努力溫書。 像極了他以前臨高考時候突然斷電的晚自習。 朱由校忍不住朝其中一個學堂走去,想再一次靠近自己那曾經奮鬥過的熱血青春。 他屏退旁人,獨自靠近一個學堂的視窗。 但聽窗邊有個學生在低聲輕吟著:“君山一發,洞庭萬頃,水天一色,杳無際涯.......” 朱由校好奇地稍稍探頭一看。 好傢伙,青春不見了,這是個四十多歲的長鬚漢子。 嗯,是自己想多了。 忘了這氣氛雖然像,但跟前世的高考不能相比。 那時候參加高考的大部分都是青春洋溢地妙齡男女。 現在這個科舉,可是不分年齡職業的,三四十歲來考的大有人在。 學習精神可嘉,但確實沒什麼看頭。 回到日月閣,再度乘坐電梯緩緩而上,看到諾大校園裡,看到一些閃爍的燈燭並不明亮。 他忽然想起是不是該整一整電燈了。 不然夜晚的時間利用率不高,除了耕田種地外,秉燭學習對眼睛似乎也不大好。 改天得跟工部和學院裡的教授們提一提。 距離正式開考還有三天。 這幾天裡,朱由校除了在日月閣審閱從閣內快馬呈遞來的奏摺外,就是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