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海船,基本都是在大陸架以內行駛。 從臺南前往澳門,需要先至漳州,然後再沿著海岸線行駛。 當那些被認定為遇難的漁民出現在月港上的時候,忙活著出海打漁的漁民們,都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隨後他們便朝著這邊衝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驚呼道。 “烙餅,你還活著?” “二娃子,真的是你嗎?” “大郎..........” 剛得救的這些漁民,在看到親人的時候,也都哭紅了雙眼,迎著他們跑了過去。 待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之後,他們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是陛下,陛下將我們從紅毛鬼子手裡救了回來。” “陛下還在熱蘭遮用紅毛鬼子的腦袋立了京觀!” “陛下還說,我大明子民,貴若千金,有敢犯者,雖遠必誅!” “陛下為了我們,帶著南海水師,先是殺到了淡水,打了西班牙人,隨後又殺到熱蘭遮,跟荷蘭人打了一場海戰!” “陛下愛民如子,堪比.........” “堪比堯舜啊!” 漁民們的詞彙有限,想了許久,才有人喊出這麼個詞來。 到港之前,朱由校便派出了快船,將容貴妃和成妃等人接了過來。 待她們上船後,看著那些漁民們團圓時的笑容,朱由校命人調轉船頭,向南駛去。 等這些漁民和家屬們想起來謝恩的時候,那艘掛著日月旗的福船,已經駛出了港口。 “恭送陛下!” “祝陛下馬到成功,一帆風順!” “...........” 漁民們仍然跪了下去,大聲喊出了自己的祝福。 有哪個皇帝,會為了幾十個普通百姓而御駕親征的? 而現在,朱由校做了! 從這一刻起,漳州府百姓的忠心,將無人可比! 雖然還有六家漁民沒有看到自己的親人,但他們也沒有說出什麼抱怨的話來。 皇帝親手給自己的家人報了仇,還把紅毛鬼子的腦袋砍下來築了京觀,已經夠了! 更何況,還有那令人眼紅的撫卹和優待。 為此,前天還有人吵吵著,為什麼自己沒在遇難的名單裡......... 做人,要知足! 船艙裡,容貴妃和成妃一左一右,替朱由校揉捏著肩膀。 許久都沒有享受到這般待遇的朱由校,連五分鐘都沒扛住,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漳州距離澳門足有一千里海路,而福船的速度最快也不過三十里每小時,也就是說順風順水情況下,都得三十多個小時才能到。 可就在船隊行至香港一帶,距離澳門只剩下半天航程的時候,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前一刻還平靜的海面,也開始出現了大浪。 朱由校感覺有些不妙,剛想問問馬老六是不是要下雨,就聽那老傢伙在船頭大叫起來。 “下雪了!” “快靠岸,不能再繼續走了!” 朱由校:??? 下雪? 尼瑪的,這裡是香港! 他下意識的抬頭,一片冰涼落在臉上。 將手縮排袖子裡,平攤在眼前,片刻之後,就看到有一片晶瑩的雪花落在了袖口上。 真下雪了? 之前還在為自己的時間充足而放鬆心神,畢竟歷史上大明是在十七年後才滅亡的,他有信心在十七年內扭轉大明的局面。 可是現在......... 連香港都飄起了雪花,中原該冷到什麼程度了? 十七年! 如果自己還抱著這個心思的話,該有多少本來能活下來的百姓,在接下來的十七個冬天裡,被凍死在家中? 一家數口一套衣,夜間只有破涼蓆。 屋裡炕灶不生火,省下柴錢為買米! 零下幾十度的天氣,他們是怎麼撐過來的? 想到這些,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攥住了,並且還在逐漸發力。 過來送茶的容貴妃發現他臉色蒼白,連忙驚呼起來。 “陛下,您怎麼了?” “柳月!柳月!快過來!” 這一嗓子,讓整條船上的人都變的緊張起來。 柳月帶著幾名醫娘,從船艙裡衝了出來,伸手在朱由校的腕上搭了脈後,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 隨後,直接扛起朱由校,往船艙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向那幾個醫娘喊道。 “大黃、葶藶子、芒硝、杏仁,速去備藥!” 醫娘們聞言,哪裡敢有半點遲疑,立刻趕回船艙備藥去了。 船上的藥材,雖不能說應有盡有,但一些常用的藥材,還是能找出來的。 朱由校被柳月扛在肩上的時候,還沒有太大 的異常。 可等他被放到床上時,整個人就已經像是被水洗過的一樣,全身都在不停的往外冒汗。 他只覺得脖子和背部,像是被人打了石膏似的僵硬無比,胸口處也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 孃的,朕這身體,不會是有心臟病史吧?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他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陛下這是怎麼了?” 容貴妃已經被嚇壞了,她臉色慘白,揪著柳月的衣服喝問道。 “娘娘稍安,陛下這病,應該還是之前落水時留下的病根。” “寒邪未去,藏於肌理。” “近來又一直在海上飄泊,難免感染外邪。” “陛下自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