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十多年的一位小友來。”
申屠衍頓時覺得耳邊一聲悶雷,夜風掠過,竟將對方的聲音分裂成無數迴音,不斷迴盪反覆。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面上仍然只是彎了彎唇,“蕭相的小友想必貴不可言,天色也不早了,卑職就不多叨擾了……”
蕭無庸卻繼續說下去,彷彿根本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我初遇見他時,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遊歷於祁鑭山下,積雪封山,沒有看到霧靄松林,卻只是目睹了一場殺戮,我便是在那個時候看到那個孩子的……那可真是個倔強的孩子,枯樹皮一樣耐磨的性子……”他講到這裡,不禁抬頭望了望,見申屠衍沒有反應,問道,“將軍常年駐守邊陲,想必知道祁鑭山下的奴隸場?”
申屠衍面色僵了一下,很快道,“知道一些,祁鑭山下有大大小小的奴隸作坊,奴隸在周遭抓捕遊兒圈養,飼養他們成狼。蕭相說的殺戮,想必是這群奴隸在獵捕肉羊。”肉羊非羊,而是經過的富商和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不錯,可是這一次的肉羊卻不是尋常的百姓,而是身帶弩弓的身高馬大的胡狄人……”
申屠衍沉默不語,以為他還要繼續說下去,誰知道蕭相話鋒一轉,“都二十多年了,都有些記不清了,講個故事都不通暢了,小將軍莫要笑我,也不早了,皇上還要找我議事呢。”
他看著蕭無庸笑得淡然,彷彿自己真的只是為了說一段故事,講一段經歷。他想不透蕭無庸說這樣的話是為了什麼,也只能朝著他行禮送行。
蕭無庸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笑道,“陛下賞下的府邸,似乎和原杜太傅的府邸很近呢。”申屠衍沒覺出味來,那廣袖朱袍已經消失在這冥冥夜色中。
申屠衍惘然,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等到出了宮門,才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之處——他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崇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