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廣場,陳玉婷二嬸平靜下來,委屈的數落:“你說玉婷這姑娘是不是不知道好歹?要不是自己人,用得著說這些得罪人的話?那個小子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生活是很現實的,沒有這些拿什麼談感情?”
二叔陳家鴻嘆氣道:“你說得對。不過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咱們難道一直呆在外面嗎?你真的看到奶奶了?”
一提這個,二嬸渾身一抖,緊張的四處張望:“千真萬確!我頭上這個包你又不是沒看到,我裝也裝不出來啊!”
事實就擺在眼前,陳家鴻不信也得信,摸著下巴沉默了一會兒。
“這樣看來,林凡那小子倒真有幾分本事,能夠提前看出蹊蹺。”
“哎,你到底站哪邊的?”
“這不是站哪邊的問題,咱們以後難道睡公園?”
“我話都說出去了,現在要我低頭,面子往哪裡放?再說陰陽先生到處都是,我們有不差錢,隨便請幾個回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犯得著對一個小輩低聲下氣的?”
陳家其一聽是這個道理,於是聯絡朋友,詢問有沒有認識的陰陽先生。
二嬸燕子在旁邊拍著胸口平復心情,餘光忽然掃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驚悚的瞪大眼睛,慢慢扭動脖子,不遠處一個老嫗杵著柺杖,瘦得只剩一想皮,顫巍巍的往陳家鴻夫婦走來,尖著嘴好像在咒罵什麼,看起來像巫婆一般惡毒。
二嬸剛平靜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身體止不住的哆嗦,怕拉著陳家鴻,帶著哭腔道:“追來了,奶奶追來了!”
“什麼?”
陳家鴻捂住手機話筒,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二嬸捂著頭,像沒頭蒼蠅一樣瘋狂逃竄。
跑到斑馬線,老嫗正在公路對面,陰森森的佝僂著背。
跑到廣場舞中心,老嫗在人群中若影若現。
跑到偏僻處,陰暗的拐角,一個熟悉的身影,杵著柺杖“桀桀”低笑。
二嬸氣喘如牛,汗如雨下,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被嚇的。
耀眼的霓虹在眼中閃爍,飄渺的獰笑在腦海迴盪,二嬸只覺得天旋地轉,抱著頭髮瘋似的大叫,繼續亡命奔逃。
恍若一個世紀,又彷彿剎那之間,迷糊的二嬸看到一棟熟悉的房子。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跑回家了。
氣喘吁吁的陳家鴻,好不容易追上二嬸,叫她怔怔的現在自家屋門口,順了順氣兒,走上去小心得說:“燕子,進去找小林給你收拾一下吧,你現在這樣太危險了。剛才橫穿公路,大貨車呼啦一聲從你身邊飈過,要不是司機動作快,你就沒了!”
二嬸頭髮都被汗水打溼了,表情麻木,皺紋縱橫的眼角,殘留著淚漬,精緻的妝容都花了,頂著一對黑乎乎的熊貓眼,不人不鬼。
她抽搐著,慢慢開始哽咽,最後崩潰的靠在陳家鴻身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淚止不住的流。
“卡擦!”
陳家其擔心兩人安危,一直注意著外面,從窗戶看到兩人,急忙開門:“老二,你們還好吧?”
陳家鴻低頭看著慘不忍睹的燕子,尷尬的笑道:“恐怕真的……撞邪了。”
陳家其招呼兩人進屋:“當初婷婷遇到這種事我也不信,還和小林鬧得不可開交,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別怕,他是專業的,保證手到擒來。我們兄弟平時有點兒摩擦,但畢竟是親兄弟,大哥不會害你們。”
陳家鴻搖手:“大哥哪裡的話。”進來看到似笑非笑的林凡,臉上火辣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玉婷抱著林凡的手臂,壞壞的調侃:“哎呀,二嬸這是怎麼了?要是病了趕緊送醫院吧。”
陳家其瞪了她一眼:“差不多得了,別沒大沒小的。”
陳玉婷被訓斥,反而笑開了花,耀武揚威的挺著胸脯。
鬧翻了不好看,林凡沒有繼續僵著,開口道:“嗯,二叔二嬸,你們的見面禮呢?我可不幫外人。”
二嬸埋在自家男人懷裡,也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反正沒有搭話,連臉都不好意思露出來。
“都是一家人,哪裡來的外人?”陳家鴻說這話都有些臉紅,強笑道:“你二嬸現在這樣,實在是不方便,等事情過了,二叔保證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是嗎?”林凡懶洋洋的站起來,笑呵呵的環顧眾人:“既然都是一家人,那我就……活動活動手腳?”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林這個侄女婿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