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的冷冽與堅韌。剛剛突破第三層巔峰時的心境在經歷了劇烈的動盪之後,終於穩固了下來。
“果然是仇恨的力量才是最有效的麼?”何意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一面身體微微朝邊上側去,輕鬆避開了阿苒的攻擊。
何氏劍法的每一次突破,都是對心境的考驗。心境的動盪很容易引發突破。但突破之後,能不能穩固下來卻成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持續動盪的心境將會導致走火入魔,穩固並堅定之後才能成功進階。
何氏劍門選擇同門之間的生死戰來進行承傳,將所有朝夕相處的同伴殺死,在不斷的殺戮中捨棄了所有感情,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將支撐著自己的唯一信念放到最大。在這個艱難而血腥的過程中。必須要不斷的說服自己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劍,只有他才適合活下來。殺掉其他人是沒有錯的……就像催眠那樣保護著自己脆弱的心靈,使之在殺戮中浴血並不斷扭曲壯大。直到心境最終得到穩固,成功進階透過生死戰為止。
第一百十一招,第一百十二招……
阿苒的身形飛快的變化著。這樣下去不行,即使沉淵已經裂了一道縫,在何意的手中依然如往昔般強悍。內力的懸殊,即使是木劍也可以成為利器,反之,實力相差太大,利器到了弱者手裡也會被輕易斬斷。
藏鈴衣被阿苒那一箭正中手腕的動脈,她不敢隨意將長箭拔出,生怕鮮血流動的更快,只能從懷裡取了金瘡藥勉強敷住傷口,一面悽聲哭道:“阿意!為什麼不趕緊殺了她?她傷了我的手,我就要被她害死了。”
何意的速度陡然變快了許多,阿苒只覺得渾身上下被對方的劍氣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那種細如毫毛的火辣痛楚,在注入內力後就像是千刀萬剮的凌遲一般難以忍受。
即使像她這樣對疼痛忍耐遠超常人的體質,也無法在如此綿長又深刻的痛楚中集中注意力。有那麼一瞬間,阿苒都打算棄劍投降引頸就戮了。被一劍刺死也好過這樣的折磨。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更強烈的求生信念給打壓了下去。
是的,她不能死。
她還有那麼多事沒來得及做,不能就這麼窩囊的死在這裡!如果就這麼被何意殺掉,如何對得起為救她而死的徐霧月?如何對得起被她傷害的司馬珏?如何對得起她自己?
少女的眼眸裡燃燒起了熊熊烈焰,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她的速度必須要更快,達到自身*的極限,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天空的烏雲越積越多,月色已經被完全隱沒在黑暗中。遠處天空的微光漸漸黯淡下來,空氣中充斥了山雨欲來的土腥味。沉悶而令人窒息的陰鬱籠罩著整個霧月山谷。忽然間,一道青色的閃電從天空中劈落,照亮了交戰中兩人的身姿。
饒是藏鈴衣如何不耐煩,也不由張大了雙眼。
好快的劍!
世間最快的劍,成就了天下第一。何氏劍門能屹立數百年不倒,自然有其驚人之處。連毫不通劍法的藏鈴衣也被這舉世無雙的劍法所震驚。比閃電更快的劍光,比驚雷更猛的氣勢。比狂風更迅捷飄逸的身姿,比大海更波瀾壯闊的劍意,比萬仞之巔更堅韌不拔的信念……這就是何氏劍法的精髓所在。
嘩啦!嘩啦!磅礴的大雨傾盆而落。
即使何苒早已遍體鱗傷,她的速度還是快到了自己肉眼無法捕捉的地步。藏鈴衣的胸口怦怦跳動著。如此快的劍,看得她眼花繚亂。就連頭都開始隱隱痛起來。
雨水迷濛了她的雙眼,就在她低頭取出帕子打算擦去臉上的雨水時,忽然一道劍光朝她激射過來。
有何意在,藏鈴衣根本就無所畏懼,她堅信何意一定會保護她,因為她如果死了。何意的下場會更加慘烈。
同樣的當,她最多隻會上一次。
藏鈴衣立即躲在了樹後,防止被阿苒的竹箭所射傷。
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招偷襲只不過是阿苒的虛招。何意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那傢伙是想佯作進攻藏鈴衣。故意將背心賣給了他。若她依舊和剛才一樣將手中長劍投擲出去,或許他還會考慮去救藏鈴衣。但眼下這個破綻實在太過明顯,捨棄了近在咫尺的強敵,去攻擊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的人,怎麼看都不太合理。雖說她身上揹著弓箭,在如此大的雨勢下,未了避免沉淵受損,想要避開弓箭刺中要害。確實有些困難。但對於他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她是在小瞧他的劍法,還是在小瞧他的智商?
何意飛快一劍追了上去。眼看就要刺入阿苒的腰間,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