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管事太監,派頭一個比一個足,伺候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有的為了掩飾自己的太監身份,還要討一房老婆帶上幾個姨太太,裝成富商老爺招搖過市。
易北通身富貴,安排起吃食住店來讓人舒服又不露痕跡,很明顯就是宮裡慣常的那一套,外加上江梨那一副恭謹而又自在的神態,真實身份真是呼之欲出。
易北差點沒被自己一口口水給活活嗆死,只恨不的當場解了褲子給他驗明正身。
老子是爺們,純的!
他四輩子加起來的經歷,就沒被人猜過是太監,第二世時也沒覺得曹仝的腦洞居然這麼清奇啊。
江梨很是好奇的看著自家夫君的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紫,想不明白曹仝到底說了句什麼話。
易北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
關乎到一個純爺們的尊嚴問題,這鍋說什麼也不能背。
曹仝看著易北的眼神,充滿著瞭然的同情。
都是男人,起碼你曾今是男人,這種事情不想承認,我理解。
易北沒辦法當著江梨的面解釋自己行不行的問題,只恨不得生剁了曹仝。
安樂郡終於在猜測與否認的拉鋸過程中,出現在了一干人的視線範圍內。
易北鬆了口氣,到了地頭再揭開身份,就不用擔心曹仝中途落跑了。
郡守得知自己地頭終於要迎來一位大神,早早就帶著所有官員在城門口等著,紅毯鋪了有十里,上面花瓣撒了無數,全城百姓無論男女老少夾到歡迎,看錶情活像來的是自己親孃。
江梨掀開車簾,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新婚的場景。
不對,說不好這個場面比自己成婚時還要更隆重……
有關於易北是個太監的猜測不攻而破,因為曹仝坐在車上,很清楚的聽到郡守大人巴結討好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從車門外,傳了過來。
〃安樂郡守彭光,參見棣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臥槽我居然把堂堂王爺認成了太監還逼他承認了一路……
曹仝有種想當場跳車的衝動。
〃曹幫主,江湖上最講信義的是不是?〃
易北攜了江梨,下車前笑眯眯的回頭衝曹仝說了一句話。
當然,潛臺詞沒說的是,不講信義我也可以殺你全家喲。
近衛軍小哥們終於得以換回自己原本的衣服,一個兩個人模狗樣,甲冑鮮明的往道旁一站,頓時比得那群衙役就和掉了毛的鴨子一般,怎麼看怎麼寒磣。
曹仝在車中淚流滿面。
這年頭,錢不好賺啊。
本來黑幫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了,這會兒還要被王爺硬逼著上賊船去和世家搶鹽權,什麼家父命他去做點和鹽有關的小生意啊!
這話翻譯過來,分明就是天子已經動了想要收回鹽權的心啊!
哪能有人這麼不要臉的。
自己當初爪子犯什麼賤,看著人船漂亮非要去搶劫啊……
〃靠不靠譜啊。〃
江梨棄車上輦,輕紗曼帳垂下來,擋不住外頭百姓高昂的情緒。
易北輕輕笑了笑。
〃曹仝是個很拎得清的人,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坐穩這個位置,他知道輕重,不敢亂說。〃
如今朝堂上寒門已然站穩腳跟。世家力量雖說折損了些,但到底經營多年,沒有傷到根本,如今今上瞄著鹽權出手,已經是想動世家的經濟命脈了。
曹仝又不蠢,自己一個皇子能說出要收回鹽權這種話,總不能是自己拍拍腦袋想出來的新花樣,必然是天子暗中授意,要麼就是和世家一條心來對抗朝廷,要麼就是站在朝廷這一邊來對抗世家,既然聽到了,就總得站一邊,沒得第三個選擇。
他第二世時也曾看過許久,曹仝和世家的關係並非附屬,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他更傾向於遊離於世家掌控的灰色邊緣地帶,並很擅長利用自身資源維持這種微妙的平衡。
只要不是世家那一邊的力量,就好辦。
王府早在易北封王的旨意下來時,就已經開始動工修繕,用的是原本廢棄的一座大宅,據說還是前朝時宰相致仕隱居時住的地方,不過後人落沒,宅子便荒了下來,風水朝向是一等一的好,裡面亭臺樓閣佈置得分外雅緻,郡守有心巴結,更是賣力添置,奇花異草,珍奇古玩和不要錢一樣流水的往裡頭搬。
據說這位王爺可是聖上親自選的封地,在京城最得盛寵,聖上更是親口發了話,府邸只求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