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睜眼,面前的景象就越是變得模糊起來。
“你……你到底是誰?”她動了動唇,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不抱任何希望的問題,只是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這一回,那個男人居然開口了,本就是如同紅酒般醇厚醉人的聲線,因為染上了幾分情事過後的風情,而顯得更為低沉暗啞,他不答反問,“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
喬爾倏地從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浸透了薄薄的睡衣,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夢裡那個男人的聲音,為什麼會是……江律聲的?
外面天還尚未亮透,青藏藍色一片,她敲了敲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開了燈,又開啟左邊床頭櫃的抽屜,從最底下拿出了那份親子鑑定書,那上面還沾了一塊已經幹掉的牛奶漬,但卻絲毫不影響裡面記錄的鑑定結果:排除兩者之間的親子關係。
她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指尖不自覺地覆上那個鑑定結果。
想著,自己大概真是被昨天江律聲當著母親的面承認自己是倖幸爸爸的那番話給嚇得不輕,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吧?
排除親子關係,不是父子,這才是不可撼動的事實。
喬爾低垂著眼瞼,又看了一會兒,這才把那份東西收好,又放歸了原位。
再次躺下,卻沒了什麼睡意,她乾脆直接起床,洗漱整理完畢,正想去廚房弄點早餐,結果開啟了房門,卻是意外發現沙發上坐了個人。
喬爾一愣,因為天色還暗的緣故,自然也是看不清人,等她走近了一瞧,才發現是關悅群。
“媽,你怎麼坐在這裡?”一靠近客廳的位置,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重的煙味,喬爾擰眉聞了幾下,低頭看見茶几菸灰缸裡還亮著的一枚猩紅菸頭,頓時一驚,“媽!你……你在抽菸?”
喬爾瞪大了眼睛,半晌都沒能從這個巨大的震驚中緩釋過來。
在她的印象裡,母親一直都是那種很典型的知識分子,或許脾氣算不上是非常溫順婉約,但骨子裡卻是很清高的,哪怕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學生樹立榜樣,也絕對不會染上抽菸這樣不好的習慣。
可是現在,能讓她摒棄了自己大半輩子所堅持的觀念,想必,是真的很煩心的事吧?
喬爾自然也知道的,能讓母親如此心煩的“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尤其當她此刻看著關悅群那種憔悴而頹然的臉色,心裡就更不好受,小心翼翼抽走了關悅群手中的半截煙,扔進菸灰缸裡,關悅群忽然在這時候開了口,有氣無力的聲音,“你坐吧!”
她的嗓子因為抽了煙的關係而顯得有些沙啞疲憊,喬爾也明白的,自從江律聲來過家裡之後,母女兩個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昨天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關悅群也需要一點消化思考的時間。
而現在,她顯然是準備把江律聲的問題搬到檯面上來說了。
一個晚上都沒休息好,關悅群的臉色自然是差極,可她的心更累,從來就沒有想過,時隔4年,她還會再見到江家的人。
其實她對江家,並沒有多少恨意,甚至連江律聲當初對自己的丈夫做出那樣的事情,她也可以理解,可為什麼偏偏……為什麼這一切偏偏要牽扯到自己的女兒頭上?
她伸出手,按了按有些發痛的眉心,母女之間也沒有什麼好繞彎子的,她乾脆直奔主題,“倖幸,是他的兒子沒錯吧?”
喬爾一愣,昨晚江律聲說這句話的初衷,只是想為她扛下那些難聽罵名而已,她能理解,但關悅群卻並不知情,所以才誤以為,倖幸真是江律聲的兒子。
可她,該說嗎?
她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對自己的媽媽有所欺騙,可也不想就這樣白費了江律聲的一番心思,母親對他的印象本就很差,如果這個時候解釋清楚了一切,恐怕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喬爾深吸了口氣,夾在這種兩難的選擇裡,亦不好受。
可她沒有察覺到,從自己開始糾結這個問題起,就已經把天平下意識地偏向了江律聲的那一邊。
關悅群並不知曉她此時心裡的想法,只是見女兒的這個反應,更是讓她肯定了心中所想,一時鬱結難平。
“媽,我……”
喬爾動了動唇,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被關悅群擺了擺手打斷,“算了,你用不著跟我解釋了!”
她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