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寫字的陶宥衍,小小的身體挺的筆直,坐姿端正,右手拿著筆跟著描紅本一筆一劃的在學,那緊繃的嚴肅小臉,那認真的小眼神,自律的完全不像是個五歲的孩子。
就算是衝著自己來的,看著雙手指腹上已經在爆炸裡殘缺的指紋,陶沫不認為有人能根據她沒有受傷前的指紋找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陶沫帶著小宥衍,搭著村子裡用來送蔬菜的三輪車,將之前曬的一百多斤板栗子全都搬上了車,去鎮上的菜市場賣。
陶沫雖然清醒過來了,可是和村子裡的人也只是點頭之交,實在是陶沫身上那股高貴的氣息和普通的村民太格格不入,就算她穿著過時的衣服,隨便紮了個頭發,但是隻要看一眼就知道有這氣息的人這絕對不是農村人。
“小陶你這栗子是去了後山裡面吧?”一旁的胖大嬸也帶著一個籃子,裡面裝了一籃子雞蛋,農家土雞下的雞蛋,到了鎮子上一塊五一個,很快就賣完了。
而胖大嬸另一邊則是一個高高的塑膠桶,裡面裝著他兒子在村子裡釣到的一些魚,也都是野生的,價格不但高,而且基本一到市場就會被人搶購一空。
“想也是啊,前頭山上幾棵板栗樹都沒栗子了。”另一個帶著兩隻雞和雞蛋去賣的大嬸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靠山吃山自古如此,只是現在的人找錢的方式多了,一般人很少到山上去了,一來是山上那些荊棘灌木都連在了一起,人進山之後,不是臉上被荊棘刺拉傷了,就是手上脖子上都是傷口。
而且山上因為人去的少,不說毒蛇什麼的,就那瘴氣一般人也受不住,進山一趟,面板嬌嫩一點的估計身上都要起疹子,而且到了山上又找不到什麼東西可賣錢的。
蘑菇類的有些是毒蘑菇,一般人都不敢採摘,野兔什麼的很難抓到,至於獐子野豬一類的,沒三五個人都不敢去弄,所以後山是越來越荒,去的人更少,前山的幾棵大板慄樹是全村人集體打的板栗,板栗也是按照人口分的,每家每戶也就那麼幾十斤,除了自己吃之外也就送送親戚朋友了。
後山倒是有幾棵大板慄樹,可是家裡的男人也懶得去弄,要是從樹上摔下來那就太虧了,誰知道陶沫清醒之後就直接進了山,將後山上的板栗給摘了一百多斤,現在基本是板栗下市的時節了,後山因為氣候冷一些,板栗熟的的慢,這一百多斤板栗至少能賣三千多塊,也難怪不少人眼紅。
陶沫笑了笑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她去後山之前問過村長,村長也知道她和小宥衍生活困難,不過陶沫身手好是個練家子,所以她想找點錢養活自己和孩子,村長也不會阻止,畢竟那些板栗陶沫不打,日後也就掉後山喂鳥蟲了。
到了菜市場這邊,陶沫的生意果真很好,一看到是板栗來買的人就多了,再知道這是山上野生的板栗,原本打算買一斤的人立刻翻倍多買了好幾斤。
“哈哈,打死你這個小瘋子!砰砰砰!”拿著塑膠水槍,陪著李紅和張隆來買菜的張長烽得意洋洋的晃動著手裡頭的水槍,只可惜剛剛出門時媽媽就給自己裝了這一點水,小瘋子又會躲,不過看著他褲腿上被水溼透的一塊,張長烽那肉嘟嘟的胖臉上滿是囂張之色。
“長烽,不是說不準用水槍對準人嗎?”一回頭就看到兒子拿水槍把不遠處一個小男孩腿上都給射溼了,張隆這個當爹的不得不厲聲斥了一句,這都十一月了,早上氣溫低的很,小孩子衣服要是弄溼了,保不準就會感冒發燒的。
李紅正在和賣肉的討價還價,聽到張虎訓斥自己的寶貝兒子,立刻將手裡頭的排骨往案板上一丟,回頭瞅著張隆就罵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啊?大早上的就教訓兒子?長烽打了水槍又怎麼著了?這個小瘋子把長烽打到住院,你這個當爹的不護著兒子,還護著那個小瘋子,張隆,我看你這日子是不想過了吧?”
被李紅護到身側,張長烽就更是得意了,只不過水槍已經空了,只能用空槍口對準小宥衍又開了幾槍,滿臉的囂張,嘴巴里也是嘀嘀咕咕的罵著,“打死你這個小瘋子!”
遇到不講理的妻子,張隆也沒辦法,只是詫異的看了看不遠處的陶宥衍,這就是小瘋子?長的真的是一表人才,難怪村裡人都說小瘋子的媽是世家子弟,他父親肯定也是如此,否則生不出這樣峻朗的孩子。
雖然只有五歲,可是遠遠的,對上小宥衍那冰冷冷的肅殺眼神,張隆心裡頭都咯噔了一下,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面學廚藝,也到五星級大酒店的後廚打過工,那個時候他也見到過不少有身份有背景的世家子弟。
那些來餐廳用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