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倒也沒什麼,就是冬天早上不吃東西渾身發冷,實在難熬。
這天府裡的下人一起床都吃上了一碗滾燙香糯的臘八粥,當然如果光喝粥不飽,包子燒餅也是管夠。大家便覺著冬日裡那刺骨的寒冷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做起事來都不縮手縮腳了,反而格外賣力。
老太太也是一起床就喝到了臘八粥,吃著味道實在不錯,就對孫嬤嬤道:“這個吃著不錯,你也去弄一碗來吃。”
孫嬤嬤笑道:“夫人體恤我們,特許府裡的下人今日一起床就吃過了。”
老太太聽著點了點頭,她確實有心了。
孫嬤嬤補充道:“老奴可聽說您和幾個哥兒姐兒吃的,都是夫人親自動的手。”
老太太呼著熱氣吃著粥,“難怪我說這味道比不上府裡廚子的手藝呢。”
孫嬤嬤抿了抿嘴,偷偷笑了下,您剛還在誇呢。
因為是過節,袁璐這天就躲了懶,想名正言順地歇一天。
身邊的幾個媽媽也都是心疼她,不過也沒真的讓她在床上睡大覺,把她趕到王姑姑那裡去學禮儀規矩了。
王姑姑教的東西比較奇特,一般的女先生教的也就是琴棋書畫、詩詞女紅之類,但是王姑姑教的是氣度,就是從一個人走路的姿勢,一嗔一笑的神態,說話的口氣還是教起。
這是她這段日子見微知著觀察而來,老太太和成國公夫人都沒指望姑娘成多厲害的人物,就是想把她身上的畏縮扭捏之氣給刮下去。
汐姐兒跟她學了半個多月,已經初顯成效。起碼現在她敢抬頭跟人說話了。
袁璐跟她這段日子以來雖然也算朝夕相對,但別說還真沒記住她的長相,主要是因為這小姑娘在人前總低著頭。就算是長輩跟她說話,她也是半垂著頭。
現在看來也是個十分清秀漂亮的女娃娃。眉眼跟那兩個小子有三四分相像。
王姑姑訓練她抬頭挺胸地走路,訓練她敢指示人的目光,訓練她敢大聲說話……但這些都是表面的,也是最容易提高的,難的是改變內在。
動作習慣好改,一個人的眼神、神情卻騙不了人。當然這也非一日之功。
這方面袁璐倒是不需要的。她小時候是跟著她外婆的,她外婆可是民國時期剪齊耳短髮,穿藍布校服的女學生。最講究小資情調不過了。加上她後來混跡的上流圈裡子更是滿地裝逼犯。她也學會了一聲端著裝逼的好本事。
袁璐待了小半個時辰,覺得挺無趣的就出來了。
她有些想澈哥兒,但是澈哥兒在老太太跟前。想看他,必須先到老太太屋子裡。老太太現在對她也是有好臉色的,但是她難得就想躲一天的懶,當然不會往老太太面前湊。
奈何當下的消遣玩意兒太少,她也實在找不到什麼東西消磨時光,最後就回了自己院子,讓人給找了針線,她準備縫點東西。
好像現在比較走心的東西,就是出自自己的手了。像袁玲就是送了她一個自己做的精緻荷包,也不會有人覺得這禮物太輕。
袁璐摸了好久的下巴,也沒想好要做什麼,就問花媽媽:“媽媽,我想給老太太和孩子們做點東西,你說做什麼好呢?”
花媽媽正坐在旁邊繡帕子,就說:“這首選當然是荷包,只是複雜了些,也太費工夫了。不如就繡個帕子,像您的帕子都是老奴做的,您用起來也能想著我不是?”
袁璐點頭道:“這個好,我就一人給他們繡一條帕子吧。”
帕子都是裁好的,鎖個邊,繡個東西就算完工了。
袁璐不會刺繡,就想著讓人給在上面寫了字,她用線照著縫就行。但是吧,這帕子已經偷工減料成這樣了,你要再讓別人來給你寫字,就太沒誠意了。
可她自己不會寫繁體字啊,就算照著寫了,她這拿關了硬筆的人拿毛筆也寫不出什麼好字啊……
最後袁璐就給他們一人秀了一棵草,上面隨便繡幾個彩色的點,就算是小花。怎麼看都是地攤上兩文錢一條的水平。
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跟圖案相對的那個角落裡,用銀線繡上了大家的名字的首字母。
像泓哥兒的就是“h”,澈哥兒的是“c”,汐姐兒是的“x”,至於老太太,因為府中沒人知道她的閨名,只知道她是跟孫嬤嬤同性,袁璐就給她繡了個“s”。
望著這四條醜的很有特色的手帕,袁璐真的是特別有成就感。連手指上被針出來的那些小傷口也物有所值了。
她忙活了一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