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公道的,您就是問遍整個京城都不怕的。”
袁璐就尷尬了一下,這聽著竟然不是織錦,合著是她認錯了?
“我先前看你穿著,還以為這料子是織錦呢。”
高斕心想著買家怎麼連來看的料子都不說給下家呢?且眼前這婦人看著衣著光鮮的很,怎麼一點兒生意人的眼力價兒都沒有?這生意如何做的起來?
“您太會說話了。這妝花緞可不敢跟那織錦比。普通的織錦也要上百兩一匹,咱們這兒可只賣十兩。”
袁璐見她未曾因為自己認錯而生了欺侮矇騙之心,繼續問道:“這兩者差別在何處?我往日在家裡看著的和你這個也差不多。”
高斕道:“這妝花緞的花紋配色是用不同顏色的彩絨緯管,對織料上的圖案花紋作一部分一部分的挖花妝彩,配色自由,色彩變化也豐富些。織錦花紋的配□□況就不同了。它是用不同顏色的彩梭、通梭織彩。由於受織造工藝條件的制約,每一段上的花紋最多隻能配織四五個顏色。且這配色變換也十分講究,必須在反覆迴圈時,或織到一定的距離時才能陸續更換。但每一段上的用色,均不得超過也不能少於規定的用色數量。如規定為四場色,每一段上就必須用四個顏色了。”
高斕又把料子的背面翻到她眼前,“這背面因為挖花妝彩,配色複雜、彩緯多,織料厚重等原因,厚薄就不太均勻。夫人家裡的織錦因是用彩梭通梭織彩,整個彩緯都被平均地織入織料中去,顯花的部位,彩緯露於織料的正面;不顯花的部位,彩緯被織進織料的背面。整個織料厚薄均勻,背面光平伏帖。這麼跟您說吧,這妝花緞會些手上功夫的娘子都能織得,但那織錦,沒有十年二十年的功夫卻是做不出好樣子的。”
袁璐見她說的頭頭是道,也知道這三姑娘是真的會這些的,便有些佩服地道:“原來竟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高斕笑道:“夫人既然有心要做這方面的生意,自己也要多長點心眼子學一些,別被手下的人輕易矇騙了去。”
袁璐看她為人爽利,便也不覺得被她說的有什麼難堪。反倒是綠水在後頭為她家夫人鳴不平,區區一個被國公府的庶出姑娘,也能對當家夫人這般說話?
袁璐和她說了一通話,也不多留,和她說自己還有事再說,生意下次再談。
見生意沒成,高斕也不說什麼,仍笑著打簾子送她們走。
袁璐等人前腳剛到了院子裡,就聽得高斕身邊的小丫鬟在後頭嘟囔說:“也不知哪裡來的草包,織錦和妝花緞都分不清,還敢上門來看料子。”
雙吉說著說著就被高斕擰了一下,“哎喲”了一聲後繼續道:“姑娘你也是,看那人連料子都不認識還費那麼多口舌。這種人真有那腦子做生意,不賠個精光才怪!”
袁璐本知道自己躺了這麼久,見識上確實有所欠缺,也不想同這麼個小丫鬟計較,綠水卻聽那丫鬟還要再說,已經衝進屋裡把那個小丫鬟拽了出來,推到旁邊的婆子手裡。
“哪裡來的丫頭,敢在我們夫人面前這般說話!給我打她的嘴,看她還敢不敢胡說!”
綠水是袁璐身邊很的臉面的大丫鬟,她話音未落那婆子就啪啪兩巴掌下去了。
雙吉被打暈了,她前年才被高斕買進來,市井裡頭也沒有一句話不對付就上手打她的人家。
袁璐“哎”了一聲,那婆子才停下手來。她忍不住嘆氣,雖然當初是看著這些婆子手腳快才選的,但也不用眨眼間就把人都打了吧!
高斕已經追了出來,臉上隱隱有了怒氣:“這位夫人,我家丫鬟雖出言不遜,但自有我這主人家處置,還不勞煩您動手。”
袁璐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了,頗為無奈地瞪了綠水一眼,又解釋道:“我這丫鬟護我護得緊,冒犯了。”又看那丫鬟臉都被打腫了,卻忍著眼淚不敢哭,十分可憐,就示意綠水親自給了一個裝了碎銀子的荷包給她。
綠水本還有些不情願,但看自己夫人已不高興,也只得照做。
“姑娘留步。”袁璐也不做停留了,和高斕頷首示意後便走了。
雙吉看著她們一行人出了門,才抽抽搭搭的哭出來,哭的時候還牽動了臉,疼的齜牙咧嘴的。
高斕幫著她看了下,見她只是外面被打腫了,嘴裡倒是沒打出血,便又是疼惜又是告誡地訓她:“叫你口不擇言,什麼話都敢往外冒。這下捱了打,老實了吧!”
雙吉也有些委屈:“我不是為您鳴不平嘛,您幾天前就開始準備了,今天還特地換上了好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