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就上了床。
主僕倆睡下的都挺早,只是誰也沒有睡意。兩個人睜著眼發呆。
就這麼過了大半個時辰,高斕在床上翻烙餅,雙吉怯生生地開口:“姑娘,你睡不著嗎?”
高斕“恩”了一聲。
雙吉又問:“那用不用奴婢把燈給點著了?”
“不用了,早點睡吧。”
“哦。”雙吉應下,然後終於在黑夜中大著膽子問起:“姑娘,咱們是不回成國公府了嗎?”
高斕沉默了好長一會兒,雙吉都快睡著了才聽她說:“恩,不回去了。往後你也比也別再提成國公府了。不早了,睡吧。”
雙吉也就不敢多問,乖乖地閉了嘴。
第二天一早,袁璐身邊的李德全已經安排了人在那小布莊附近探聽訊息。布莊裡就本就客人進進出出的,他們倒也不顯眼。
後來高斕來了,李德全就自己避了一避開,讓其他人繼續盯著。
高斕說話沒有刻意避開人,且鋪子裡就那麼三兩個人手,夥計因為要照顧客人,就等於只有掌櫃的一個人在看櫃檯。
就這麼打聽了兩三天,李德全也就知道這位離經叛道的三姑娘是在自己找中人租房子。
可城裡的那些中人都最是油滑不過,看她一個小姑娘,就敢閉著眼睛漫天要價。
這高斕也挺實誠的,說不跟成國公府牽扯上關係就真的不報成國公府的大名,因此來回折騰了數日,也沒找到一間像樣的屋子。但是好在聽說這位姑娘身上還有些銀錢,現下住在附近的客棧裡,又有這麼一個小布莊營生,倒也不愁生計。
一時間租房子這事沒著落,高斕便開始轉向布莊的生意。隔天就從庫房裡點了一些積壓的老舊但並沒有質量問題的布料出來,寫了張紅字貼到門口,寫著只要購買店內任意一匹布料,就能用原價的一半價格拿走這些料子。
那些料子雖然花紋已經不時興了,也多是賣剩的東西。但料子還都是不錯的,買回家做箇中衣水田衣什麼的還是很不錯。一時間這小小布莊是客似雲來,每日從早到晚都是站滿了人。
李德全回去就把來龍去脈都稟報給了袁璐,甚至連高斕入住的客棧都打聽好了。
袁璐聽了也只是點點頭,意思自己知道了,就讓李德全下去了。
李德全本來還以為他家主子還這麼關心那位三姑娘,是有心想要幫她,可他已經說清了高斕的窘況,主子要是想幫她也就是一兩句話的事情。但現在她什麼都沒說,雖然心存疑竇,李德全也沒說什麼就這麼下去了。
袁璐心中當然自有另外一番計較。當日高斕是被她帶人押到老太太面前的,一時間也不會想到在身上放什麼貴重東西,但那天高斐卻是直接讓二和把她送出去的。那現在李德全說高斕似乎並不窮困,也沒有去拿著首飾典當什麼的,這聽著還搞起促銷手段來了。看來也不像是在為後路發愁的樣子。袁璐就猜到很可能是高斐給了她一筆銀子。
這就很奇怪了,她之前還以為高斐只是讓高斕出去體驗一把沒有成國公府庇護的苦日子,等著她時外頭吃夠了苦頭回來求饒。她昨天也是這麼跟老太太的。可現在看著高斐那是還給了一筆銀子,難道就真的把這麼個庶妹給趕出去了?
這件事還有待觀察,袁璐這心裡還放著另外一件事。
想了幾天後,她又去找高斐。
高斐看她上趕著往前湊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人得了便宜賣乖不算,這兩三天前的事兒還沒過,還到他面前逞威風?!
袁璐當然解讀不出那黑麵神面癱下的微妙神情,主要是她也並沒有覺得幾次得到老太太和孩子們的擁護是多麼威風的事情。
可她看不出,跟了高斐十幾年的二和能看不出麼?二和看到自家鼻口翕動,一隻眼微微眯著,就知道他主子是真的不爽了!這夫人也是,這前腳老太君幫著她說主子的事兒全府都知道了。府裡私下裡還笑話國公爺鬧了個大烏龍、大笑話呢。他家主子沒去逮她,她還巴巴地上趕著來湊熱鬧。
想是這麼想,但是二和也是個厚道人。夫人看著就是不知道他家主子動了氣,他這看的明白的人也不能見死不救,於是就十分殷勤地去短了茶,親自給他們份上。然後在書房裡幫著他主子整理書架上的書和書桌上的文房四寶。
二和能知道高斐的心思,高斐就猜不出他的意思了?這小子屁股抬一抬,尾巴翹一翹,他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拉什麼屎。
二和就頂著他主子能殺人的目光,硬是在書房裡磨蹭了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