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小憩並不在寢屋,書房後也有套間臥房,入了冬日,只正經寢屋裡燒了地龍,旁處卻以炭盆兒代替,晉哥兒想著歇個好覺,便脫了鞋往帳裡鑽。
這不鑽不要緊,一鑽就令他清醒過神來,他這可還睡著個姑娘家,此刻自個衣衫不整的坐在榻上,委實像個,像個登徒子!
他原還故作鎮定,尋思著圓姐兒並未醒來,自個趕緊下了榻穿戴齊整便行,誰知圓姐兒早醒來了,聽見晉哥兒腳步聲才悄悄閉了眼。此刻見他突然出現在榻上,且還衣衫不整,一張圓臉便似火燒一樣,“晉、晉哥哥……”
晉哥兒“轟”一聲,腦袋似被炸開了花,俊臉上火燒一片,“你、你先別動,我這便下去。”
“晉哥哥……”圓姐兒猛地抓住他中衣的袖子,慢慢坐起身,一頭烏光水滑的長髮也隨她動作自枕巾上柔順的披在背上,似一匹上好的黑緞,她紅著臉細聲說,“晉哥哥別走……”
“不知羞恥!”晉哥兒一下甩開她的手,圓姐兒叫他甩到了壁上,腦上磕得生疼,淚珠子一瞬砸下來。回頭見他穿衣就要走,想也不想就歇斯底里的指著他,“你知羞恥!我問了草兒與葉兒,她們說一來便見我身上沒了罩衣,只著了這身輕薄的中衣。”
圓姐兒抖抖身上穿的水紅色中衣,哭喊道:“是你先壞了我的名節,現下反倒來罵我不知羞恥,我就是下/賤,才會喜歡上你。”
圓姐兒掙扎著下地,身子虛弱的她不慎跌在了地上,晉哥兒正要伸手去扶,圓姐兒卻一把推開他,嚶嚶啜泣道,“可別碰著了我,我不知羞恥,我髒得很,沒得汙了你金貴的手,反正我名聲已是不潔,也不指望你能娶我,我現下就回去跟我娘說,求她送我去尼姑庵,必不叫你為難。”
晉哥兒心存愧疚,這事卻是他不對在先,要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終日在庵裡度日,如何能心安,忙上前幾步堵住她的去路,“你莫怕,我娶你。”
“晉哥哥。”圓姐兒一下收了眼淚,撲進了他的懷裡,抬頭問一句,“晉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晉哥兒僵著身子慢慢軟下來,最後伸手摸摸她的頭頂,似嘆非嘆,“真的。”
“晉哥哥!”圓姐兒歡喜的一下掛在他身上,晉哥兒托住她的身子,圓姐兒便將小臉埋在他脖頸處,小嘴裡不停喚著,“晉哥哥……晉哥哥……”
“嗯。”
圓姐兒突然停下,難以置信,“晉哥哥終於答應我了……嗚嗚嗚……”
“傻瓜……”晉哥兒拍拍她的小腦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