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坐了很久。
到現在,她才突然明白,今天上午他怎麼會和她語無倫次地說了那麼多的話,她要出門的時候,他下床送她,就那麼站在地上對她微笑。
她以為他想說什麼,他說,“沒什麼,就想再看看。”
之前的以濛還戲謔說,“住了這麼久的醫院病房有什麼可看的,這下我們馬上就會出去了。”
當時的之諾只笑不說話。
現在的她才突然明白過來,他想再看看的不是病房,而是她。
他想要離開她了。
寧之諾想去哪兒?寧之諾一個病人要去哪兒?以濛真的不知道。
病房裡他的幾件衣服留在那兒以濛收拾了一下,想給他帶到了祁家,只想在哪天找到他之後親手交給他,說不定還能奚落他一陣,“之前你總說我丟三落四,現在你不也是這樣。”
知道之諾找不到後,向玲什麼都沒想直接現在靜安醫院上上下下找了個遍。
她總覺得,之諾一個病人,他能去哪兒呢?這麼一會兒工夫,也就只能在醫院裡避一避了。
但是,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錯誤的。
她又說,“以濛,不然我們報警吧。”
“失蹤不超過二十四小時,警方是不會立案的。”
之諾不見了,連葛婉怡都聞訊趕了過來。
向玲,葛婉怡,顧廷燁,霍啟維……所有人本是為了送病人出院,卻沒想到來的時候病人已經不知道了行蹤,所有人都在想辦法找之諾。
因為他們更清楚,他那樣的身體根本撐不了多久。
整整幾小時後找尋無果後,以濛收拾好在醫院整理的寧之諾剩下的衣物,她說,“你們別找了,他既然想要離開這兒,就不會讓你們找到。向玲,你把他的衣服拿回去,還是我去看看,也許靠著我和他的一點點的默契,能找到他在哪兒也說不定。”
“以濛,你一個人去太……”向玲剛要這麼說,就聽顧廷燁直接打斷了她,“讓她去吧。”
“那你找到了之諾,一定要和我們聯絡,以濛,記得電話。”
“好。”
A市,夕陽西下,以濛乘了公家車。起先順著她的記憶走,幼年的記憶從祁家老宅的那條巷子,小學,中學,高中……
以濛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的路,看了路上多少的人。但是,唯獨沒有之諾,連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去的中學後面的假山都去了,沒有他的身影。
隨著夜幕降臨,以濛找遍所有的可能之後,她終於明瞭自己大概是要永遠是去他了。
6月6號凌晨,他們到警局報案,警察立案後展開大面積地對之諾的尋找。
☆、【006】大雨,愛她像是中了魔
6月6號凌晨,他們到警局報案,警察立案後在A市展開大面積地對之諾的尋找。
6月6號晚上,下了這個夏天A市前所未有的一場大暴雨,大雨從6月6號晚上開始下,持續了整整四天四。夜,像是上天隱忍了莫大的悲傷一樣,6月6號晚,她開始痛哭不停。
A市臨江,江水翻湧,堤壩失防,導致A市郊區下游的很多小村落都遭受了洪水之災。
一時間A市成了全國抗洪救災的熱點,網路,報刊頭版頭條,甚至是一開啟電視機和一開啟手機,所有的新聞焦點都是‘萬眾一心,抗洪救災。’
人人都說,這場暴雨來得突然,也來得奇怪,六月剛開始,上天就給人們開了這麼一個莫大的玩笑。
郊區不少的鄉縣和鎮受災最嚴重的,房屋被毀,田地被淹沒,甚至妻離子散。
以濛坐在老宅的沙發上看新聞的最新播報,看著窗外還是不肯輕易停下來的雨水,臉上的表情很淺很淡,像是失神但更像是麻木。
電視機開著,向玲進來合了傘放到一邊,見以濛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雨出神,她嘆了一口氣先把腳上的雨靴換了下來。
最近,忽然和向珊失去了聯絡,向玲給她們公司打過電話,說是到外地出差去了,剛坐下就跟以濛抱怨說,“向珊出差了,怎麼都不和我們說一聲呢?至少也應該和你見一面再走也不遲啊。”
電視機的銀屏上,全都是播放尋人啟事的,以濛一條一條地看,神情默然而嚴肅。
“向珊既然出差,那我就陪你在這兒住。這麼大一個院子,以濛你一個人住不害怕嗎?”
“有什麼好怕的,之諾要是回來了他是肯定不會回寧家的,他知道我在這兒,也只記得這兒,我得在這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