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我困了,帶著阿濛回去休息。”祁邵珩說得漫不經心,但是在場的都看得出,睏倦的是站在他身邊的人。
“南苑,夏天有些熱,晚上將空調開著比較好。”佳人淺笑著和以濛說話,因為不熟,所以以濛點頭後致謝。
“說什麼謝謝呢?以濛不用見外。”
對於過分和自己親暱熱絡的人,以濛是真的有點不知道說什麼,祁邵珩不等她說話,就主動幫她解圍,“我們先回去了,你們也早早休息。”
“好的,我也該回去了。”想了想,遠生有對以濛說道,“以濛,明天過來北苑,我給你看看‘雪碧’。”
“好,一定去看。”
想到遠生跟她提過的那隻白色的波斯貓,以濛點頭。
“走了。”不喜歡長毛動物的人,不等遠生再說什麼,拉了以濛就走。
“這麼不喜歡動物,他們很好相處的。”以濛被他牽著手向前走,走過中庭,祁邵珩直接俯下身脫了她溼透的白色帆布鞋,猝不及防中單腳著地,以濛不得不攀附著他的肩膀。
一驚一乍的,他想來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直接的很。
解開了鞋帶,脫了第一隻,抱起來她又脫第二隻,“現在已經全溼透了,你穿著這會兒被風吹著,又要著涼。”
水池裡的水因為夏天一天的陽光照射,涼爽卻不冰冷,現在被晚風吹著,腳冷是一定的。
想推開他,但是雙腳的鞋子都被脫了,不得不讓他抱。“祁邵珩,你不怕有人。”
“有人怎麼了?我抱我妻子,又不犯法?”
和他沒有辦法交流,以濛索性放棄,環抱著他的脖頸,用額頭在他的胸口撞了撞,輕撞沒有力度,表示對他的不滿。她向來說不過他。
祁邵珩抱緊她,笑了笑,本來就有點困了靠在他身上眼皮就有點沉。
“今天很開心?”如果是在宜莊,這個點她一早就睡了,今天到現在沒有睡,精神還這麼好,實在不太常見。
以濛在他懷裡點頭,讓她心情舒緩愉悅的理由很簡單,並不難想到,祁邵珩明白是馮家的氛圍,家人和親人的氛圍讓他妻子喜歡。
阿濛面色冷漠,內心對親人間的溫暖一直都很敏。感。
如果馮家只有表面上的這麼簡單,他也就帶她過來了,抱著他妻子向回走,腳步有意放慢哄她入睡。
視線朦朧就要睡著的人,忽然眼前一閃,睜開眼抓住祁邵珩的袖子說道,“祁邵珩,你看。”
銀色的月光下,池塘裡有魚兒躍出水面,再入水,在空中丟擲一個優美的拋物線。
陸續有兩三條魚躍出水面,以濛看著也完全失去了睏意。
“魚躍水,這麼值得你興奮?”
不理他打趣她的話,以濛說,“飛鳥翱翔空中,魚躍池面,這些自然規律對畫畫的人都是景緻。”
祁邵珩聽他妻子無意間的話,細察入微,他妻子是個喜歡體驗生活的人。
“想畫畫,明天帶你到書房。”
“不。”以濛搖頭,“我想看你畫畫。”
“我畫的畫還不如你。”
“那更要畫。”什麼叫還不如她,意思是她畫得很不好,他貶低自己的時候還不忘順帶拉著她,她就更要看看他畫的畫。
“祁邵珩,懂書法的人,應該不可能不會山水。”
“答應你就是了。”
“你說得,可別反悔。”
“嗯。”難得見她今天好容易開心一次,有求必應。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走,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佳人,因為有一處景園在改建,回南苑和西苑的路徑在一條路上。
佳人看著祁邵珩和以濛走在前面,走快了尷尬,不走也不能不回西苑休息。佳人看見女孩子只走了一會兒,像是已經困了,就被祁邵珩抱著走。
早聽遠生今天對她說的祁邵珩對這個女孩子的上心程度,她竟還有些不相信,現在見了,詫異的情緒居多,還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今晚,遠生過來,說是看望老太太,其實是來找她的,那些像是玩笑戲謔祁邵珩的話,都是說給她聽的,要她明白祁邵珩對以濛的上心程度。
遠生的心思,她早就看破了。
前面,夫妻兩個人有說有笑,佳人有意放慢腳步,便可以和他們的距離越拉越遠,長廊的燈光影影綽綽,佳人就那麼站著,知道看不清楚前面人的背影。
眼神黯然,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