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濛正在給淼淼換鞋子。
“淼淼。”向珊叫這孩子,然而,這孩子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淼淼不能說話是不爭的事實,可今天這孩子即便不說話,她小臉上的神情都和往常裡不太一樣。
“怎麼了這是?”向珊問,“誰惹淼淼生氣了?”
給淼淼拿了件外套的以濛,站在衣架前聽向珊說這句話,怔了怔,看得出這孩子不高興,看來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這麼覺得。
淼淼就那麼坐著,向珊昨天送給她的禮物毛絨的玩具熊也不要了,隨意丟在床上。昨天剛剛買的時候,這孩子分明是很喜歡的,現在又怎麼轉了性子?
“寶貝兒,給姨媽抱抱。”
向珊抱淼淼,以前聽話,還是讓的,今天這孩子,就坐著一動不動,也不給抱。
向珊看到這樣的淼淼倒是笑了,“這麼彆扭的孩子,倒是和某人的性格很像。”
她正笑著一轉身對上以濛的視線,不再笑了。
以濛見向珊心情有所好轉,也不跟她計較,隨她戲謔。
“淼淼,給姨媽抱。”
誰說都不管用的孩子,只聽以濛的。
話音剛落,淼淼就張開手,動作上算是答應給向珊抱了,可臉上的神情沒有改變剛才不甘願的樣子。
“你,看她這不甘願的樣子。”向珊輕輕得捏了捏小孩子的臉,“你就這麼聽你媽的話,你姨媽我可是要吃醋了。”
淼淼向來都聽以濛的話,即便因為她早上說的話這孩子心裡有小情緒,可她還是會聽。
就像當初,以濛讓向珊將淼淼抱給顧庭燁照顧了一陣子,離開前的那晚,這孩子沒哭,就是眼眶通紅的看著她。
連將淼淼抱起來都很費力,更不要說照顧她。
更何況,後來要面對的東西更多,這孩子還是交付給別人,以濛才能完全安心。
“淼淼,你要聽話。”向珊抱著淼淼走在前面,聽到以濛每天叮囑這孩子的話,無奈,“這孩子還不夠聽話?我們家淼淼聽話得很,是不是呀?”
溫和的和孩子相處,和她交流,以濛知道自己做的還不如向珊和小孩子來得親暱。
她沒有母親,不懂母女間的溫存。
小時候,和她相持長大的人都是以男。性角色為多,她與父親和之諾之間的相處,才是她罕見的親暱關係維繫人。
連向珊都說,“以濛你對淼淼太嚴苛了,她這麼小,教她那麼多道理她明白的過來嗎?倒像是成了她的老師。”
以濛對向珊的評價不置可否。
她急切的讓淼淼知道一些道理,早些知道日後就一定不會像她一樣執拗而極端,她希望淼淼變成一個單純純粹而溫暖的人,就像站在她性情對立面的之諾一樣,不論生活環境如何,永遠積極向上,樂觀。
絕對不能像她,從小就開始活得隱忍和漠然。這樣的孩子不會有童年,也不會快樂。
出了老宅的院落。
向珊看淼淼總是在看身後的以濛,便鬆開手放她下來,“不能抱著,只能牽著手走。”
以濛抱淼淼走太遠,還是有些勉強。
天氣在漸漸轉暖,俗語常說,一場秋雨一場寒,現在的春天裡,正是一場春雨一場暖。
走在老宅外的竹林裡,在這雨後的天氣裡生生是熱出了汗。
向珊一早就拿了車鑰匙。
以濛卻堅持不讓她開車,“喝了那麼多酒,你想就這麼上路。”
向珊滿不在乎地說,“放心,酒已經醒了,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喝醉,不會在路上出意外的。”
話音剛落,看以濛臉色蒼白,向珊知道這話不對了。
兩年前,祁文彬康復後從醫院回祁家也是在路上出的意外,以濛知道以後,車禍這兩個字就成了禁忌,向珊,也一味地不想聽這兩個字,這不過過了這麼久她都已經完全淡忘了,卻不想以濛還記得。
避諱的話最不能說。
向珊不再提,轉移話題說,“今天剛下了雨,我那輛車在外停著,枯枝葉落在了上面很多沒整理亂的很,我們就打車吧。”
“淼淼,過來,我抱著你,我們快點走。”
祁宅地處郊區,宅院建的深的很,這大片竹林要走出去是要一會兒工夫,小孩子步伐太慢,向珊抱了淼淼向前跑,以濛就走在她們的後面。
忽然,見向珊不知道逗了淼淼什麼,那孩子突然就笑了。
找個愛說話的人哄孩子是比她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