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準備兩間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近似喟嘆,聽不出情緒是好是壞。
倒是阿濛出神了很久,放在他手指上的手指一滯,她驟然笑,“真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不論是他想辦法看到了她的孕檢報告,還是打電話給李醫生,如若不低他可以隱瞞,祁邵珩總能出人意料地知道她的事情。
以濛這麼想,聽那人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樣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符合祁先生說話時候的高姿態,可不知道為什麼以濛聽不出言辭裡絲毫的喜悅和她當時一剎那的興奮。
祁邵珩很沉默,出人意料地沉默。
她仰頭看他,說,“現在多好,我們家又能多一個人陪你。”
“嗯。”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看著她將他脖頸上的圍巾一圈一圈解下來,自從入了深秋,這條圍巾他一直都戴著,將圍巾掛在衣架上,阿濛輕觸那些針腳突然說道,“祁邵珩,過幾天圍巾我再幫你織一條,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你選就好。”
“那就灰色的吧,除了灰色還有什麼好看的顏色呢?”她自言自語地去看那些不同顏色的毛線。“我能幫你多織幾條。”
祁邵珩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握住他妻子的手,“留著,明年再織。”
“怎麼能留到明年,明年也許織不了了,你到時候入了深秋可就沒有了。”
握著她掌心的手微微用力,“明年再織。”
以濛愣了愣,而後應聲,“好。”原來,他誤會她說得話了,也罷。
只是那一剎那,他握著她的手,好緊。
兩日後,C市馮博聞與洪佳人即將大婚。
遠生打電話過來試探性地問過以濛,“阿濛,三哥不會來嗎?”
“他的想法我一概都不清楚,你這麼問我是不是問錯人了,想問也要問他本人。”
“只有你能左右他,不問你問誰呢?”遠生一邊蹲在地上逗弄白色的薩摩耶犬,一邊和以濛通話。
以濛淡漠的神情間有笑意。
可最終,馮博聞和洪佳人的婚禮,祁邵珩什麼都沒說。
10月25號,馮家阮舒文的一通電話,讓正在陪阿濛下棋的人變了臉色。
“邵珩,你外祖母怕是撐不住了,她想在走之前看看你和阿濛。”老太太生前最惦記馮夫人,也最疼祁邵珩。
“我和阿濛搭明天的航班過去。”
“噯。”知道祁邵珩不願回馮家,這麼一口應下來阮舒文心裡多半是感激,她說,“邵珩,你外祖母到了這個年紀,生老病死自然規律,你不用想太多,和阿濛來也沒必要太著急。”
阮舒文勸慰祁邵珩,和祁邵珩講電話,但是他依舊在陪他妻子下棋。以濛將白子握在手裡一眼就看出了祁先生這局棋的漏洞,手裡的白子落下。
她贏了,祁邵珩輸了。
直到最後的電話講完,以濛問祁邵珩,“出了什麼事?”
“阿濛,我們去一趟C市。”
“嗯。”她站起身,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
“過來讓我抱抱。”
以濛靠在他身上,問,“到底怎麼了?”
“阿濛,外祖母去世了。”
以濛嘆了一口氣,就這麼被他抱著很長時間都沒有動一動,她明白現在什麼都不用對他說,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
10月26號早上,以濛醒過來很早,孕期反應遲鈍了很多,但是她覺察到昨晚在床上她入睡後,祁邵珩並沒有真的睡著多長時間。
如果說以濛是個不善於表達情緒的人,那麼在阿濛看來祁先生完全是一個善於隱藏情緒的人,外祖母去世的訊息對他一定有影響,可還是照舊一早起來幫著葛女士在廚房裡給她準備好了早餐。
昨天接到電話後,就訂了今天上午的機票,簡單收拾好了行李要離開宜莊,以濛不停地聽著葛女士不放心的叮囑,第一次覺得這裡真的有家的感覺了,她外出,母親在家裡等著他們回來。
男子黑色風衣墨色長褲,完全一身黑色莊嚴肅穆,而被他攬著肩膀的女子與之相反一身素鎬白。
進來都不經常外出,家裡的衣服都不太適合孕期的以濛來穿。
倒是本就身為朝鮮族的葛女士,前些日子動手給女兒做了折筒裙。
斜襟,無紐扣,以雪白飄帶打結,簡潔絲毫不顯露腰身,簡簡單單的白色穿著去送老太太再合適不過。最純淨,也最簡單的,母親和她說過的朝鮮族女子送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