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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麼說呢?
這每次展示課的三次舞蹈的過程中,她都能跳出一個梯度來:差——良好——優異。
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每次都是這樣。
這麼多年,阿K教過許多學生跳舞,沒人是這樣的,這麼短的時間內跨過三個梯度,橫亙度太大,也很異樣。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這個女孩子第一次的時候就可以跳得很好很優秀,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阿K不明白。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前兩天的公共課《馬克思哲學》測驗,沒有課的阿K被繫上派遣做監考老師。
一室寂靜的考場,別人會比答題的時候,叫蘇以濛的小姑娘也在答題,可別人都是從前往後答題,可她確是從後向前答題。
考試進行到一大半的時候,學生們都不在答題了,各個苦思冥想起來,因為後面的題目確實有點難,分數也大,即使不是這一科目的老師,阿K擔任過多次這類公共課的監考老師,對這門課的卷子也算是有所瞭解。
後面的題目不易,前面的題目多是選擇,應該很容易拿分。
但是,別的學生統統放下筆想不出的時候,蘇以濛也不答題了。
那次考完試後的第二天,辦公室裡,阿K聽馬哲老師驚疑,蘇同學怎麼只拿了難題的分數,簡單題卻都是空著的。
這要是拿了這些小分數,怕是名列第一都不止了。
透過這麼多事情,阿K突然若有所悟:班上的蘇以濛不是不優秀,這個小女孩兒在故意,故意掩埋著自己的優秀不讓人發覺和窺探到。
才這樣小的年紀就如此低調,知道在競爭激烈,甚至暗藏勾心鬥角的表演系遮掩自己的鋒芒。
——他是該說這女孩兒太聰明,還是太有心機和城府了呢?
但凡是想成大事之人,尤其是以後要走演藝道路的,只單單憑藉著幾分天資、幾分聰明和萬分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重要的是——低調兩個字。
沉得下心的人,才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這個道理,在浮華躁亂的演藝圈,不懂得的人終究要被狠狠地淘汰。
蘇以濛不太平凡,寶劍未出鞘時,被霍導演一眼看中,阿K只能讚歎霍導眼光好,且極為獨到。
以濛被霍導選中,她自己是意外的。
下了課,為了準備好公共課的老師要求的稿子,她想去圖書館再查一些資料出來。
路過舞蹈課換衣室,她想去取回自己的書包,人還沒有進去就聽到了裡面的議論聲。
——聶學姐和方學姐被霍導看中是因為有實力,那個才研一的某人為什麼也會被挑中啊?平時也不見在展示課上,她有好的成績。
——哎,不說這個了,一談就糟心。你們想想看,演員雖然氣質重要可氣質裡七分是要靠外貌來襯托的,我們一個個跳民族舞跳得大汗淋漓的在霍導的眼中哪裡還有什麼形象可言啊,倒是我們班的蘇同學,安安穩穩地坐在軟榻上一個上午,衣服穿著都整整齊齊的,自然是會被選中了。
——說白了,有什麼,不就是靠一張臉蛋兒嗎?聽聶學姐和方學姐說,演員暫時挑的是她們,後期進行培訓試驗,是要有競爭的,到時候靠臉的人估計很難撐得下去。
——誰說的,明星裡靠臉吃飯的也很多,關鍵是靠臉的同時必須能‘脫’!
——對,人家能脫也是本事!
——每次上舞蹈課,我們蘇同學都嬌弱的跟什麼似的,總是坐在一邊看。先是什麼腳踝扭傷,又是什麼重度燙傷。。。。。。燙傷在哪兒呢,我們怎麼都看不到?一個表演系的學生有什麼好嬌貴的?這個不能,那個不能,是公主病晚期了吧。
更衣室裡的一群女孩子嬉笑著意有所諷,心思通透如以濛,站在門外,她怎麼能聽不出這些話裡的弦外音?
她不是個喜歡與人計較的人,別人的觀點說出來,一不能傷了她,二不能讓她痛。不痛不癢的,她們願意說,她也沒必要介懷。
要是介懷了,便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了。
現在的她沒有這個閒工夫。
不是不敢和那些人發生正面衝突,是她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些無聊的話,鬧起來,更是愚蠢之極。
最終,以濛還是沒有進那間更衣室。
抱著手裡的書本和筆記本向外走,還沒有走過學校的林蔭大道,就見那棵白樺樹下有人在等著她,並主動一步上前來了。
“蘇小姐是吧?”那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