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兒說明天就可以去立案,那麼很快又開庭了,她也要振作起來,多吃一點,儲存體力,迎接新的戰爭。
想到這裡,她開心地笑了起來。
本來一切都進行得那麼順利,九九想,打完骨灰官司,拿回爸爸的報告,就可以解開所有的心結了。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若不是那場車禍,九九現在應該站在庭上。
而現在,她站在急救室門外,雙手合十,祈禱著蘭仲文可以沒事。
晚上回家的時候,下起了暴雨,雨大得路都看不清晰,蘭仲文親自開的車,沒看清前方圍著護欄在修建,他急忙剎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握著方向盤,連人帶車撞在路燈上。
巨大的衝擊力將擋風玻璃都震碎了,千鈞一髮之際,九九腦袋一片空白,她緊緊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
然而疼痛並沒有落在她身上,她被攬進一個溫熱的懷抱裡,蘭仲文輕輕悶哼一聲,把下巴靠在她頭上,“九九,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宛如風中殘葉。
九九的心臟一痛,霍地睜大眼睛,他的頭無力地靠在她肩上,用背幫她擋住了迎面而來的玻璃碎渣,血肉模糊。
迷昏前一刻,他的表情擔憂,他說,“九九,我愛你。”
彷彿是生命最後的眷戀,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頭一垂,陷入了昏死狀態。
九九“啊——”了一聲慘叫起來。
聲音撕心裂肺,劃破了雨幕。
手術已經1個小時了,她在醫院的走廊上走來走去,心急如焚。
手臂受傷的地方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九九看著自己受傷的手,也許當時他不抱住她,可能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了。
她痛苦地擰起眉。
蘭花兒,你千萬不要有事。
大約一個小時候之後,醫生從急救室裡走了出來,九九趕緊湊上去,緊張地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你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了,幸好送來的早,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神情疲憊,從護士手中接過單子看了看,簡單地交代了九九幾句,就離開了。
九九用力點頭,沉靜的臉,早已淚流滿面。
她擰開冰冷的門把。
蘭仲文躺在病床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白紗,面容蒼白,偏生唇中一抹紅,稱得他極其冷豔。
空氣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九九鬆了一口氣,走到他跟前,握住了他的毫無溫度的手,“蘭花兒。”
一滴淚從她眼中落下,跌在他手背上,滾燙而晶瑩。
她把臉靠在他的手背上,細細摩挲,“你不能有事,要是你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蘭仲文陷在昏迷中,並不能聽見她的話。
她卻突兀地自言自語,“以後在碰到那麼危險的事情,不准你在衝過來,你要先懂得保護自己,而不是為別人去送死,不然,你會害我內疚一輩子,知道嗎?”
天快亮了,遠方慢慢翻出了魚肚白,九九喃喃自語,說得困了,便趴在他床邊睡去。
夢中,她又看到了那些玻璃碎片,它們破面而來的時候,他緊緊抱住了她,讓她的頭躲在他的懷抱裡,心跳是那樣快,那樣慌……
她嚇了一跳,睜開眼睛,床上哪還有蘭仲文的身影!
“蘭花兒!”她驚呼一聲,站起身,不對!這裡不是醫院。
這裡是蕭宅。
她什麼時候被人移到這裡的?
她低下頭,身上穿著睡衣,她不是在醫院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正是疑惑間,有人開啟了門。
九九循聲望去,就見蕭陌寒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笑容溫暖,“九妹,你醒了。”
“蘭花兒呢?他在哪?”她來不及想太多,一翻身,快速跳下了床。
“你想知道?”蕭陌寒挑唇,“那你就先把粥喝了吧。”
說著開啟了瓷盅,一碗肉末粥散發著淡淡的肉香味。
“你先說他在哪裡?”九九哪有心情管什麼肉末粥,她也吃不下,沒有確定蘭仲文安全前,她沒胃口。
“你不吃,我不會說的。”蕭陌寒威脅她。
九九隻好妥協,也不管肉末粥是否燙乎,拿起來直接往嘴裡送,燙得她整條腸道都快炸開了。
蕭陌寒見了,微微皺眉,“吃慢點。”
九九卻沒搭理他,忍著腸道中火灼般的熱痛,把整碗肉沫粥都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