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他不敢深想,一旦深想,心內只會湧起無盡的絕望和哀痛。
沒別的辦法,他只能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滴在她嘴裡,卻又順著嘴角往外淌。
“子昕,你不能死,不能死,求求你活過來……嗚嗚……”他們都是人,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所以七情六慾操控著他們的行為,得知他們被喬治綁架,他咬牙發誓一定要救她,要讓她活下去,費了那麼大的周折,盡他所有的能力,哪怕在飛機上置之死地而後生,無非是為她謀求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她沒有被喬治害死,現如今怎麼能死在沙漠裡?
龍子昕不該這麼死的,他還好好的活著,她怎麼能夠趕在他之前出事?
“子昕,你一定要撐下去……”何煜聲音裡甚至帶著絕望的哭腔,他絕望的去吸自己的手指,然後把口裡的血液嘴對嘴度給人事不省的龍子昕。
此刻,他能做的只有這些。
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哪怕流盡自己身上的血液,也要救她!
“子昕……你醒醒,聽見沒有……”見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效果,何煜雙目赤紅的仰起頭,悲傷的大聲吼叫,“啊……”
無盡的荒漠,將他絕望的聲音吞噬的一乾二淨。
鮮活的生命,想到的是生,但是面對這樣荒無人煙的大沙漠,任何語言都顯得格外蒼白,面對這樣陌生,極度惡劣的環境,何煜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才能表達他此刻的無力和絕望。
呆怔了一會兒,像個瘋子似的何煜自言自語站起來,“活著,必須活著……”他沒有心思去計較自身已經是極度疲勞,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屬於人類的不甘屈服總能發揮的淋漓盡致,驟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一邊滿臉緊張擔心的低頭看著她慘白的臉和緊閉的雙眼,一邊用著驚人的毅力向前走。
子昕,堅強一點兒,求你堅強的活下去,你聽見了嗎?你還有一對可愛的兒子,還有甜甜,你既然收養了甜甜,就應該把她撫養長大成人,你不能做一個不負責任的母親。你應該拉著你孩子們的小手,對他們展現出如花般的微笑,你可知,你的笑容一直都很絢麗奪目?
子昕,你在這個時候忘記何俊峰了嗎?他看著你的時候眼神很專注,那裡面盡是溫和,漆黑的眸子宛如星辰般明亮,他是真的愛你,不像我……給你的只有無盡傷害。
子昕,我不否認我一直嫉恨著何俊峰,我不是嫉恨他的能力和睿智頭腦,我是嫉恨他得到了你的愛。我喜歡看你笑,你平時不愛笑,但是你笑的時候臉頰彷彿能夠暈染出淡淡的白玉蘭。可後來我不喜歡你笑了,你的笑因為何俊峰而展現,我因你笑而笑的面容嫉恨何俊峰。
子昕,你醒過來,讓我告訴你,我不嫉恨了。
只要你醒過來,讓我叫嬸嬸都可以!
求求你醒過來!
天色越來越暗,何煜抱著懷裡一點動靜都沒有的女人,跌跌撞撞,摔倒了後爬起來再走,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似乎遠遠的看見前方有一點點光亮,他眯起眼朝著那方向看了一眼。
燈?
有燈光就有希望。
頓時,他抱著龍子昕快步走了過去,越走越近時,發現有兩輛悍馬越野,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也管不了那麼多,摔倒在地上時,張嘴疾呼,“救命,救命……”
而那車正是簫默一個女助手帶隊在尋找龍子昕的。
話說李一航帶人去越南尋找龍子昕下落的時候,何俊峰也在趕往撒哈拉大沙漠的路上,這樣的判斷正不正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喬治所說的屍骨無存就是這個意思。
當李一航從越南打來電話,說那地方被炸,已經夷為平地時,“砰……”何俊峰的拳頭直接砸在了前車蓋上。
“找,活要見人……”後面的四個字他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窮兇惡極的喬治斷了自己的一切後路,意味著什麼……何俊峰承認自己害怕了,直到此刻,一切脫離他的掌控,那種害怕從靈魂深處噴湧而出,足以讓他周身徹寒。
好像有人往他身體裡面灌注了冰水,那麼冷,冷的他全身都在發抖,冷的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瘋狂,恐懼的叫囂著。
言瑾喉結顫動,“俊峰,撒哈拉大沙漠還去嗎?”
“去!”何俊峰的手還在車身上,血跡沁出,但他卻毫不自知,表情緊繃,眼神冷漠,話語更是冰寒至極,“只要李一航那邊還無法確認,我們就得去那裡,言瑾,你多安排一些人,叫上那裡能叫的導遊,多安排一些尋找的隊伍,對了,每個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