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木大坊門口，幾個地痞無賴，猶豫。
崇化坊的街坊與他們說：“快走吧，乙小姐一可以打你們一頓，二賠點銀子，三往衙門一送，可能失手打死。”
地痞這年頭都不好做。
覺得乙小姐比他們還無賴。
另一個說：“那邊碧家都被罵、被打，韓駙馬、楊小姐，你們就是炮灰。”
地痞也想像乙小姐霸氣，不知乙小姐僱人麼？他們也有本事的。
來個比他們還無賴，偏穿著羅袍、道貌岸然。
道貌岸然找乙木匠。
今兒人多，乙渠眼睛都有點花，別跟他套近乎，他天煞孤星。
挺多人看著。
道貌岸然、還得注意：“我是北城東方家。”
乙渠點頭，南城都沒搞明白，北城、芕兒比他清楚。
這事兒地痞更清楚，與街坊說：“東方家開國封的侯，一代不如一代，這代東方徇，就靠四處拉皮條。”
街坊看地痞，真的假的？
地痞也不是隨便當，比如傻傻撞上去，被乙小姐打斷腿。
文痞，官痞，地痞算混的最底層。
街坊打算看看，乙木匠這麼容易被拉，還是乙木匠？
東方徇道貌岸然：“乙小姐很厲害，晉王都來了。”
乙渠點頭，看情形是不說人話了。京城很多披著人皮的東西，不難辨。
東方徇覺得奇怪，誇小姐都不謙虛，喜歡誇啊：“乙木大坊沒準要成這條街的王。”
挺多人看著。
東方徇一點不尷尬：“這麼多人，乙公還用親自在這？”
乙渠接受一位說人話。
這位大約不認得東方徇，問乙渠：“還上門做木工？”
乙渠點頭：“我個人要看情況，其他木工、若是有問題、我也會看。”
這位：“就想請你，你做得好、細心。”
乙渠：“過獎。不過鋪子才開張，我暫時是沒空，對不住了。”
幾人在那邊議論，桂齋做的才好。
乙木匠有這鋪子，上門做木工難請了。
或許正是從小木匠到大匠。京城的木工，也並非是非乙木匠不可。能等的就等等好了。
小廝解釋：“門窗等，有些可以在鋪子做好運過去，乙公就能抽空做。”
一位管事來找乙渠：“我有紫檀木一方，你能做嗎？”
乙渠坦白：“沒做過，不敢下手。”
紫檀木一般人有錢都不能用，乙渠以前上哪兒做過？若是壞了，一間鋪子就賠了。
街坊提醒：“不如問問乙小姐？”
乙渠看管事。
管事點頭：“回頭找乙小姐問問。”
作為木匠，乙渠自然也想對好料下手，只是很有自知之明。
東方徇看到乙渠野心：“隴右郡、陽信侯、嫡孫，隗炤，年方十八，人中龍鳳。”
乙渠忙著，凳子賣完了，那就完了，繼續做是趕不來的。
車也賣完了，明兒沒了，繼續做趕一趕吧。
多做些囤著？之前都忙著，囤多了賣不出去呢？
興許今兒熱鬧，以後一段時間不買，乙渠倒是不急的。
高老樂呵，沒生意就歇？那不行，今兒又僱一個木工，不像大作坊，銀子也得掙。
東方徇就能往下說：“陽信侯府以後都是隗炤繼承，乙小姐若嫁過去，就是少夫人。”
乙渠拿斧頭。
東方徇嚇一跳。
那邊桌有問題，乙渠拿斧頭當榔頭用，敲敲就好了。
一下下像是敲人腦袋，不知經得起幾下敲？
東方徇追著乙渠說：“陽信侯府很有誠意，不如明天就見見？”
乙渠應：“我有個侄女今年及笄。”
有人摻和：“要找什麼樣的？”
乙渠說：“耕讀的最踏實。我見識少，賀蘭郡藍家、很讓人敬佩。”
知道的就誇，藍璠做田曹是件趣事，太守都誇。
也有知道陽信侯。
陽信侯是太宗時立戰功封的，現在的陽信侯是第三代，陽信侯能襲三代，下一代只能是伯，再下一代、如果隗炤襲爵只是縣子。
縣子、正四品、比起平民是強多了。
尤其三代陽信侯、底蘊。
然而誰都懂，三代沒出個人，家族沒落，兵敗如山倒、病來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