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阜郡到賀蘭郡,挨著老丘郡,有個風埡縣。
山中小縣,風比較大,一到冬天更冷。
一般人能不在這兒都走了,留下的、比較粗獷。
說是沒劫匪,村民與山賊差不多,有機會就劫一票,往山裡一鑽。
不鬧大,都不想費這個勁管。
乙元芕一行進風埡縣範圍,覺得不太對勁。
其實山路不好走,一天也就走過去,有時候就是那幾步,得把命留下。
天灰暗,颳著風,沙子比較大,成皋郡有一片沙漠,但這離得遠純粹風吹的,馬都不舒服。
總算到一個村子,村裡約二三十戶,正抄著鋤頭棍子之類。
一夥強的,十幾個丁壯光著膀子,顯得特別壯。
村裡丁壯並不示弱,一個獨眼龍,特別煞氣,一人能殺一隻吊睛白額大蟲。
乙元芕一行、人數不少了。
但比起風埡縣、的人,就像一顆顆熟透或沒熟透的野果。
環境惡劣,山裡的果子、野味、都是極好的。
風埡縣的人都知道哪個好哪個更好。
強的那夥,不對村裡了,盯著乙元芕、姜妧、雲嘟、口水就那麼流下。
村裡護著他們姑娘,不打算參與。
十幾個丁壯,卻有兩三個當即脫褲子,下流好比禽獸。
一個年輕的,嗷嗷撲向靳澄湛,妖精他喜歡。
靳澄湛抓住他手,亂摸什麼?
年輕的一哩哇啦聽不懂。
靳澄湛一哩哇啦清溪村夾著鞏縣又有靈石縣的方言。
年輕的很有點一見鍾情,表示比較真愛。
靳澄湛很有點、不知道什麼意思,反正是胡扯。
又一個光腚的撲向乙元芕。
乙元芕一刀,閹了。
光腚的抱著腚倒地上,這可玩大了。
十幾個丁壯氣勢洶洶,年輕的真愛有點急,他就反對這種禽獸不如。
一個穿青袍比較、像儒士或軍師的過來,講官話:“不知道風埡縣規矩?”
乙元芕一刀刺進他胸口,拔出來,血噴濺:“規矩?這是我的規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莫非王法。”
玩更大了。軍師捂著胸口,認出了乙元芕。
乙元芕不奇怪。讓她風埡縣闖賊窩?
幾個跑過來扶著軍師,要殺乙元芕。
軍師、真愛後生、一夥用方言吵、不知道說什麼。
靳澄湛忍著小子身上臭,一笑,小子更賣力,大有與同夥拔刀相向之意。
一個像二當家或三當家,也會口音很重的官話:“和我們回村!”
乙元芕堅決:“不去!”
軍師流太多血,怒:“可由不得你!”
乙元芕怒:“我剛才就不該婦人之仁、一刀捅你心臟。”
二當家一看,大約比想的沒那麼嚴重,口氣比較怪:“還是和我們回村。前邊到縣城,縣尊幾乎見了母的就搶。他還沒我好說話。”
乙元芕問:“縣尊走欄了?”
二當家竟無言以對。
好些人沒聽懂,不過縣尊都知道。
郝知縣,有個外甥,叫蕭灝博,就是隆慮侯的叔父,廢太子的兒子。
假如太子沒廢,郝知縣現在算皇親,怎麼也在京城,或是做著太守;總之不會在這種小縣,當一個沒前途的知縣。
郝知縣年紀不算大,剛知天命,大約知道天命,開始走欄。
乙元芕未必信。
蕭灝博有野心,能放著郝知縣知天命?
不是摻和進這事了?怎麼摻和,總有他們陰暗的手段。
二當家透露:“大約要建一座紅樓,路過這兒的,都請他們去,滿意才能走。”
乙元芕知道是嚇她:“我一把火燒了他的樓。”
二當家被嚇到:“何必兩敗俱傷,我們村還不錯的,有的吃有的喝。”
乙元芕問:“為何不說吃香的喝辣的?”
二當家說:“有些野味、有怪味,辣的喝下去多嗆?有的吃有的喝,人生還圖什麼?”
乙元芕喲:“你還考慮人生?”
二當家大笑:“先生說的。”
乙元芕說:“他就是坑,你們人生最大的坑。回頭有事,把你們當匪宰了,他換個地方繼續吃香的喝辣的,嗆死他。”
二當家笑,沒那麼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