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咱村子裡的習俗,你也是知道的,你看看今兒個這事兒給辦的——”
楊定銀搓著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嫂,我也沒想這許多,老婆子說領著娃兒給大嫂拜早年,再給二嫂來拜年,說是定來得及的——”
“那也是爹孃重要啊,咱也得先去給爹孃的墳頭拜年!你往後莫再聽三弟妹的,淨出些餿主意。
林氏的兒子楊立康就受不了他娘被如此說。被不是明晃晃地在策反他爹!
“二嬸子,你這樣子在背後說我娘是不是不大好?我娘這也是好心,想著給你和大嬸來拜年,這不就是一片好意嗎?若是我娘知道,二嬸在背後,跟我爹如此說我娘,我娘這心裡該有多傷心呢!”
秦氏指著手,顫顫地道。“你,你——”到底還是說不出啥反駁的話。
三柱在一旁配合地看著他爹。
楊定銀最是老實木訥沒主意的,不過,兒子孫子卻是一點兒都不像楊定銀,都是像極了林氏。
田慧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只是看著楊立康顛倒是非,偏偏還是趁楊立冬不在的時候。這是擺明了覺得女子好欺負。
“楊立康,你覺得你母親不錯,那是你的孝順。不過對我家來說,你母親給我們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不說旁的,一會兒回去,讓楊家村的來評評理,這大年初一,早飯都不讓吃的,就到別人家來拜年,這事兒哪家人能做得出來!
行,就算臉皮夠厚,這能做得出來!那別到我家來就成了,不到我家,我家就說不上嘴,你母親也會好好地待你家,也輪不到我娘來說!”
田慧喘了口氣,看著楊立康開口欲言,悠然地道:“我是楊家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是你的二嫂,你最好尊敬我些!”
不歡而散。
丫的,不想跟你一般見識,我一個女人勝了你一個男人,勝之不武。
所以,田慧還是很大度地決定不趁勝追擊。
不過,秦氏還是將紅包一個個地送了,給田慧使眼色。
田慧裝作沒見著。
瞪,再瞪。
田慧不情願地將紅包拿了出來,“大柱,你是哥哥,幫嬸子分了吧,一人一份。”
三柱真是心寬的,他爹吃了癟,三柱還能樂呵呵地從大柱手裡接過紅包,還笑著感謝了一番田慧。
田慧僵著臉笑笑,這心裡素質絕對是扛扛的。
也是個人才吶。
田慧自愧不如。
分完了紅包,就僵著了。
大房的倆兒媳婦,不知道出於啥心思,還是真的不大會說話,也是站在一旁不開口。楊定銀倒是想開口來了,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楊立冬好不容易尋了倆輛馬車來,也不管能不能擠得下,“娘,這大過年的,實在是沒啥馬車。不過這價格可是平日裡的好幾倍了——”
楊立冬先打了聲招呼,因為他出去的時候,並不曾帶銀子,一會兒還得秦氏付車資的,還是早些說明白為好。等到了楊家村,秦氏再發火,那就晚了。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你爹說不準都等急了!”秦氏現在只求能早些將人送了出去。
誰家做東請吃飯不是定了日子的,哪有人招呼不打地就一家子老小都過來的。
等坐上了馬車,三房家這輛馬車卻是空得很。又調調勻。
大梅和四梅坐在了田慧這一輛馬車上。
“慧娘,你若是難受就早點兒說,今兒個會走得快些,若是動作不快些,就上山太晚了——”楊立冬坐在車轅上,大柱也非得坐在外頭,不跟裡頭的老的小的擠擠。
秦氏面色稍霽,“你們二嬸向來暈車,若是馬車趕得快了,就會頭暈想吐——”
“怎麼會呢,坐在馬車裡可是比牛車上舒服多了,一點兒都不凍人,暖和著呢。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馬車呢——”四梅歪著頭,看著田慧道。
田慧含笑望著四梅。
“二奶奶,我想吐——”四梅抓著門框。
“停車,冬子停車,四梅想吐了——”秦氏大聲喊道,楊立冬的馬車是趕在最後的,就是他心裡著急,還惦記著田慧怕是受不住。
沒想到田慧還沒咋的,這四梅就受不住了。
大柱伸手抱著四梅下馬車,才剛剛放到路邊,就哇哇地吐了起來。
秦氏幾人都下了馬車,秦氏拍著四梅地背,“怎樣,可有好些了嗎?”
四梅吐得更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