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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頭都不回地走了,背影纖瘦高挑,步伐生風決絕。他收回視線,從口袋中取出一枚硬幣,輕輕在指間摩挲了兩下。
謝媽昨晚勸著他又吃了好幾個餃子,這枚硬幣就是從餃子裡吃出來的。她告訴陸北楊吃到就是有福氣的象徵,今年他一定多福多財,萬事順心……
“走吧。”陸北楊跟王秘書說,最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張燈結綵的小縣。
他不喜熱鬧,更不習慣和別人同桌吃飯,他吃飯都是做好了送過來,一人獨食。他的私廚廚藝精湛,不管是味道還是營養配比都是一流的。可昨晚那個冒失鬼咬住他的筷子時,他居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排斥……
和人一起吃飯,或許也沒那麼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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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楊回了陸家大宅,但不知道為什麼連夜都沒過就回B市了。
可能從謝家出來的那一刻,他這個年就已經過完了吧。
某天傍晚,王秘書接到個電話。
他舉著話筒,神色從困惑變成驚異,最後又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一旁吃飯的老闆。
“您稍等。”他捂住話筒,看起來很是猶疑,“陸總,有人打電話來……”
“誰?”
“是,是謝小姐的號碼。”
陸北楊拿刀叉的手頓了頓,動作很快如常。
“她有事兒嗎?”
“不是她本人打來的。打電話的人說她喝醉了,問您……能不能去接?”
陸北楊面無波瀾,“不去。”
王秘書面露難色。靜默了幾秒,他猶疑著開口了。
“打電話的人說她一個人。現在天都黑了……”
陸北楊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吃飯。他把盤裡的牛肋切成小塊,動作利落又優雅。切完後他舉著餐具不動了,雕塑一般看著盤子出神。
十分鐘後——
“哐當——”陸北楊把刀叉撂到桌上,發出惱火又無奈的輕嘆。他推開沒吃完的晚餐,刷地站起身來。
“她在哪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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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老闆望著臉懟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漂亮姑娘,束手無策。
他的餐廳離劇團不遠,幾個演員老來,和謝笑書也算熟識了。年後今天剛營業,這姑娘下午一個人來,失魂落魄的。他在後廚忙了會兒,一個不注意這姑娘就把自己灌醉了,哭了一會兒後現在趴著說什麼都不動彈了。
餐廳老闆拿著她的手機給她兩個好朋友打電話,那邊一聽就急了,但人在老家又過不來。順著通話記錄,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叫“徵來的大佬”的。那邊簡單問了兩句,又給掛了。
胖老闆難受了。他擔心這漂亮姑娘一個人出事,又害怕老婆一會兒回來,那他就要出事了……
“陸總,在那兒呢。”說著王秘書率先往裡走。
陸北楊跟了過去,看見紅色呢絨大衣癱在桌上。她偏著腦袋露出鼻子上的小黑痣,腮邊紅暈一片,一頭烏髮散得滿桌滿背都是。
老闆剛開始還不放心,問了兩句確定情況後,求爺爺送菩薩一樣拜託他們把她送回去。
望著桌子上一動不動的人,陸北楊微微蹙眉。
“謝笑書。”他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女人沒反應,他眉心擰成一個小疙瘩。
一個姑娘家自己在外面喝這麼多,基本的安全意識都沒有嗎?
他雙手攬住她的肩,用力將人提溜起來,“你醒醒!”
“你、你誰啊?”醉酒的人口齒不清,頭一歪,又靠回到他肩膀上了。
陸北楊吃重,下意識一手攬上她的腰。應該是喝醉了的緣故,肩上的人分量不輕。她的頭頂貼著他的下巴,洗髮液混著酒精的味道撲鼻而來。
陸北楊朝王秘書伸手,示意他過來幫忙扶人。男秘書一臉正氣地過來——把他手上的包接走了!
陸北楊愣了下,正想朝秘書瞪眼睛,身上的謝笑書突然嘟噥了句什麼。她轉了個身,兩條細胳膊無比自然地環住他的腰,小貓一樣在他身上蹭了兩下,抱著他不動了。
女人的身子很軟,溼熱的呼吸一喘一吸地灑在他胸口,陸北楊心頭莫名一動,攬著她腰的手心都熱了幾分。餐廳老闆和王秘書都望著他,滿眼鼓舞。
陸北楊咬了咬後牙槽,一把打橫將懷裡的人抱起來。
出門給冷風一吹,謝笑書好像一下醒了幾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兩條長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