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他還時不時給她發照片; 很無聊那種,什麼歪脖子樹啊,發紅的月亮啊,謝笑書每次點開圖片都有點無語。
他是個語廢,話不多,兩人就算呆一天他也說不了多少話。可即便這樣,要是謝笑書不回應他,或者回應不夠得不熱情,他都會不開心的。
就好比現在吧,陸北楊不吭聲,就那麼垂眼看她,他眼皮薄,垂睫時目光淡漠,面無表情的還挺嚇人。
可謝笑書不怕他——她知道怎麼哄。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先朝人彎了彎眼尾,然後拉上他的手嘿嘿笑了兩聲。男人的掌心厚熱,指尖因為繭的緣故,有點粗糙。謝笑書從包裡拿出來一個小黃人的創可貼,小心翼翼地繞在他的右手食指上——今天早上他牽她的時候她摸到了這個小傷口。
“你最近在做首飾嗎?”她柔聲囑咐,“看著點兒手。”
創可貼還沒纏完,陸北楊已經完全緩和了臉色。他靜靜看她垂著睫毛在他手上忙活,眼底的眸光越來越柔,最後唇角也彎出笑意。
“明天早上煮湯圓吃吧。”謝笑書放開他的手,仰臉笑得更甜,“我媽自己包的,讓小昱今天帶過來了。”
“好。”簡單一個字,男人的語氣也溺人。
“嗯,那晚安。”謝笑書輕鬆哄好了跟貓吃醋的男人,在心裡為自己鼓掌。
“晚安,早點休息。”陸北楊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頂,一本滿足地上樓了。
嘖,這老公比貓和弟弟都好哄。謝笑書轉身,偷偷得意地笑。
正美哉,健碩的體育生刷地從院子裡衝到她跟前。
“我姐夫睡覺去了?”謝昱書問。才剛立春,他就嘚瑟地換上了短袖。最近專業練得緊,他好像又壯了,寬鬆短袖的前胸被撐起來,硬是穿成了修身款。
謝笑書啊了一聲,埋頭看書了。謝昱書跟拉磨一樣圍著他姐轉悠了兩圈,坐到謝笑書跟前的地板上。
“姐,你倆……分房睡的嗎?”
謝笑書抬頭對上弟弟充滿求知慾的眼神,白了他一眼。
“你管的多!”
“呵,做人要講良心的姐!要不是我插手,你倆現在還分居呢好吧?”
謝昱書得意晃腦袋。憑一己之智慧,他挽救了姐姐的婚姻,也搶救了自己的一屋子手辦。嘖,這樣聰明機智的仔,還有誰!
“噓——你聲音小點兒!”謝笑書連忙朝弟弟擺手,一面心虛回頭看樓上。
陸北楊到現在還以為保險壞了是“意外”,就讓他這麼以為吧……
“那你倆現在算怎麼回事啊?”謝昱書又把話繞回來了,“不是,假夫妻的時候同房,現在真感情了反而分房,可真有意思……”
謝笑書努嘴不語。以前同房都是演給弟弟看的。那時候她抱著“合作”的態度,坦蕩得很,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如今不一樣了。她現在一點兒不……坦蕩。要是陸北楊還像之前一樣躺在她跟前,她不保證自己不會有什麼想法……
他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謝笑書也不知道他們倆現在算啥。感情萌芽培養階段?先婚再戀生成時期?總之她很喜歡和陸北楊這樣相處。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她心跳臉熱,偷偷暗笑。看到他,她的少女心就活了,感覺空氣裡都充滿了粉紅色泡泡。
這不挺好嘛,又不是非要……睡一塊兒。再說了,陸北楊都沒說什麼,她一個姑娘家,哪能……
謝笑書飛起一腳踢到弟弟小腿上,“我們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了。你這馬上就快考試了,還是上點心好吧?可不能再——”
“我知道我知道了!”謝昱書一聽這話就一個頭兩個大。他飛速閃人,趕緊躲房裡了。
謝笑書一手托腮,繼續沉思。
她還有一點自己的小私心。那晚之後,陸北楊再也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了。謝笑書伸出指頭輕撫眼角,總覺得那晚印在這兒的熱唇是她的錯覺……
她知道他喜歡她在乎她,但私心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對謝笑書來說,這比結婚證和房產證都重要。他不表白,那兩個人怎麼才算一起嘛……
她籲出一口氣,趿拉著拖鞋回臥室了。
前兩天陸北楊給她臥室添了點東西,除了頂到天花板的大衣櫃外,還有一張巨大的圓形床,是帶床柱那種公主床,精緻得很。拖大佬的福,現在她的床品也都是真絲的了。
此刻大圓床的中央放著一個小盒子,黑色天鵝絨的方盒上用絲帶紮了個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