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皓正接過她脫下來的外套,往玄關的衣櫃裡掛著,他順手指向一間半敞的房門:“那裡。”
去洗手間不過是個藉口,看樣子接下來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需要強顏歡笑,因此程顏必須儘快調適好情緒。
於是,她甩了甩隨意束在腦後的馬尾,大步穿過客廳,自顧自推開走廊盡頭的那扇門。
剛進門,她輕盈的腳步頓時停住。
一張King Size的大床猝不及防闖進她的視線。
左右環顧,她很快發現自己走進的根本不是洗手間,而是——主臥。當她正欲退出來時,餘光突然瞥見臥室裡還有另一道門。
她快步走過去,開啟燈。
果然是洗手間。
淺色暗紋大理石牆磚,造型優美的超大浴缸,洗手間的奢華程度絲毫不遜於高檔酒店,並且縈繞淡淡的古龍水幽香。
程顏把手貼近水龍頭的感應器,“嘩嘩”的水聲很快響起,光潔剔透的洗手池隨之倒映出一抹俯身搓手的剪影。潺潺水流順著她的指縫流瀉,溫熱、舒適,她衝著手,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檯面上的物品。
她的目光忽泛疑惑。
剃鬚刀、潔面啫喱、古龍水……清一色的男士用品。
這個發現令程顏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審視著這方乾淨整潔的空間,她的專注程度似乎不容自己錯過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電光火石間,她略帶探尋的眸光猛地僵住。
光可鑑人的半身鏡裡——
赫然反射出一張似笑非笑的面龐。
嚇得她生生打了個激靈。
四目在鏡中交匯,程顏快速地轉過身,而不待她開腔,倚著門框的男人竟先聲奪人:“你在找女士用品?”上揚的尾音盡顯玩味。
小心思輕易被戳破,她臉上的尷尬無所遁形,冷著嗓子反問:“陸天皓,你難道不知道敲門嗎?!”
乜斜一眼女人驚慌未定的表情,他的唇角漾出淡笑,那笑看似不以為意,又分明夾雜著洞悉一切的自得:“你不用找方曉恩的東西了,她已經搬走了。”
他就這樣一語道破了程顏的狐疑。
她狠狠心驚,只覺連呼吸都窒了窒。
剎那間,無地自容的窘迫感硬生生地襲上她的肺腑,她瞅向陸天皓的眼神裡莫名生出一絲怯意——這個男人的洞察力敏銳得太可怕了,以至於她非但沒有因為方曉恩的搬離而感到暢懷,反而心裡五味雜陳。
強壓下口是心非的不奈,她極自然地敷衍說:“我不關心你和那個女人的問題。”話落,程顏果斷地推了推他故意擋住半扇門的身軀:“請你讓一讓。”
不料,陸天皓不僅不讓,還反手關上了門。
男人溫潤的鼻息隨即從她的頭頂罩下來,他亦步亦趨,把她一路逼到從天花板上灑下來的光暈中心……
兩人之間的距離差之毫釐。
他終於沒再繼續上前,而是定睛俯看著滿面驚訝的女人,問得字字鏗鏘:“你真的不在乎?”
也許是交錯的光影讓程顏出現了幻覺,抑或是陸天皓那雙眼睛讓她感覺被窺伺了內心,她竟然心虛得緊,一時失了聲。任由這個危險的男人用比X光更透徹的眼神,將她的心思一層一層地剝開,直至——
她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
程顏已無處可退,就在她即將潰敗的一刻,才幡然回神。
她瞪圓杏眼驅散雜念,將持續數日的憋悶一吐為快:“姓陸的,算我小瞧了你的本事,原來你居然能對方家的大小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
女人壓抑的低吼戛然而止。
只見陸天皓微微向她傾身過來,他的目光平靜,動作細微,卻沒有半分的猶豫,就這樣不顧一切的——
封死了她的唇瓣。
男人耳邊的聒噪也隨之銷聲匿跡。
他滿意地縮減了兩人間的毫釐之距,舌尖狠準地撬開程顏緊閉的貝齒,近乎撕咬地吮吸著,恨不得要將這可惡的女人生吞活剝了……
一時間,她只感覺到男人冰冷而滑膩的舌長驅直入,肆意撩/撥著她口中的每一寸芳澤,那極富挑/逗意味的舔舐迅猛而激烈,卻彷彿是帶著火的,暈得她的身子不能剋制地一顫。
但生理上的悸動只存在了一瞬間,隨後就被程顏腦中殘留的理智覆蓋了。一臉愕然的她下意識地想要反抗,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後腦被他扣著,手被他鉗著,絲毫掙脫不得。
無奈之下,程顏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