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裡不是滋味,或許她應該告訴他,畢竟他現在是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對他是不公平的。
春秋見夜大人拿起了毛巾欲為夫人擦頭髮,悄然退了出去。
林逸衣尷尬的坐下,有些事,終究不該拖欠;“夜衡政,我——”
夜衡政卻先一步開口,手裡玉白色的毛巾托起她保養得益的長髮:“你今天看到我了。”
“恩……”林逸衣垂下頭再想怎麼開口。
夜衡政斟酌下用詞道,驟然開口道:“我今天確實見了陸藍氏?”
林逸衣驟然抬起頭,誰啊。
夜衡政道:“你被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去了翰林院,唐大人說陸少爺早已不在他名下學習,就找了陸藍氏來問,本想著她是後母,對陸少爺的評價應該很中肯,後來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她已經不是當初……”
夜衡政說著悄悄看了林逸衣一眼:“你沒有誤會什麼吧。”
林逸衣看著夜衡政小心謹慎的樣子,驟然覺得自己沒臉見他,相比他現在的努力挽回,自己已經過了海誓山盟的時候。
而且,不公平的是,她的第一次愛情,第一次撕心裂肺的不理解給了另一個男人,即便最初夜衡政先一步說了離開,她也能很快的走出來,這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但卻無法否認,她早已學會先保護自己,先一步撤離。
這對也衡政就是不公平,自己可以說他第一次的愛人,即便自己十惡不赦了,他的等待、他的耐心都是為她,他的情誼比現在的自己要深的多。
林逸衣張張嘴,但看著夜衡政的眼睛,心靜了一下道:“說了什麼嗎,陸雲裡怎麼樣,常縷很擔心他。”
夜衡政搖搖頭:“我後來問了陸辰意,陸雲裡現在的夫子不是大儒,只是一個落魄的舉人,陸雲裡虛歲已近十二,至今位置在學業上並沒有突出的表現,如果進入國子監恐怕必將受人……”
夜衡政聽了片刻,道:“我看,你私下問問常氏,還讓不讓孩子去,去是沒有問題,只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文章勢必要面對流言蜚語。”
林逸衣明白:“謝謝你,我問問。”
夜衡政聞言站起身,散落手裡的長髮,手自染的搭在她的肩上:“我們之間說什麼謝謝。”然後展開毛巾繼續擦拭。
林逸衣看著鏡子裡認真、柔情的男人,心裡不可惜是假的,他哪點不好,而是因為太好,自己不配罷了:“衡政……”
“恩……”
林逸衣看著鏡子裡對她微笑的男人,咬咬牙,狠了心,告誡自己貪圖是可恥的。手不動聲色的拉住夜衡政手裡的毛巾,裝作不經意的自己擦拭起髮尾。
林逸衣開口道:“這幾天謝謝你了,明明你忙,還勞煩你跟她們一起吃飯。”
夜衡政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並不是完全沒有預料:“是我要留下來的,與你無關。”
“到底是為了我的朋友,謝謝。”
夜衡政不喜歡這樣生疏的關係,可以的話他依然想做最後的努力:“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哪怕一句不愛我了,是我錯在先,我卻是沒有資格再要求你什麼。”
林逸衣放下毛巾,垂下頭,一下下的折著:“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你很好,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裡有數,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樣溫和執著的夜衡政,她怎麼可能不心動,就憑這份純淨,她都一萬個抓著不放的理由,但老天到底沒有給她重新開心的機會,誰會想到這具身體那麼一次就有了:“我懷孕了,一個月零四天。”
夜衡政猛然一愣,驟然看向看著她的林逸衣,她的眼睛他並不陌生,同樣倔強的、平靜的、冷靜的,獨獨沒有該有的脆弱和等待被寵愛、安慰的撒嬌。
夜衡政心中不禁苦笑,到底是晚了一步嗎?一個月零四天,如果他當初早一步……如果他……
說什麼也沒用,他晚了一步;“你想好了。”
“恩。”
“元謹恂其實挺好,除了偶然自恃過高,是個能過日子的人,他……前些日子的舉動能看出她對你的好,恭喜……”
“恩……”
夜衡政有些閃爍:“謙兒呢?”故作姿態的站在原地,努力想這必須說些什麼:“既然你懷孕了,他對謙兒應該也沒那麼執著了,如果可以的話……能把謙兒給我嗎?你放心,雖然我不能給他皇子的身份,但只要我有的……”
林逸衣突然道:“說什麼呢!你是他父親,你給他什麼都是他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