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門關下舉行大會,共商尋寶之策。
羌淺又於小館中坐了些時候,等到午時將近,便再度踏入了街市中。此刻正值午膳之時,街上的人流稍有減少,許多攤販都暫時收了鋪位。羌淺走到販賣胡琴胡笛的攤位前,一面隨意看著各式沒見過的樂器,一面焦急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就在她已感到有些不耐煩時,忽覺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她心裡一震,猛地轉過身,正與來人相對。
絕美的女子秀髮輕攏裙裾飄逸,目中卻不帶暖意。她也不與羌淺交談,只用眼神上下打量羌淺一番後,隨後便示意羌淺跟隨她離去。
羌淺心中卻是當真驚喜,默默想著如何向來人表明身份——原來,戚燁令她來見的人即是雷音。
雷音從大街拐入了小巷,在無人的巷尾停住腳步,又仔細看了看羌淺的臉,終於開口道:“以前從來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小姨,是我呀。”羌淺忍不住笑起來,偷偷揭開了一半面具。
“小姑娘?”雷音也似是吃了一驚,眼神很快回暖,“沒想到竟是你來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那孩子還好麼?”
她一見面就詢問戚燁境況,羌淺一時也不知當怎樣作答,只能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
“你不用瞞我,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那孩子的身體大概快要撐不住了。”雷音一聲嘆息,向巷口望了望,確認無人後才又道,“我本也很想快點去見他,可惜不能是現在。”
“為什麼?”羌淺疑惑道。
“因為你的師叔司徒空!”
“師叔?!”
雷音冷笑了一聲:“沒錯,就是他。前些日他也到了這大漠中,而你當是就在不久前見過他。”
“您怎麼知道?!”
“你這臉上的面具,不就是他給的麼!”雷音的語音突轉尖銳,“司徒空此人生性奸詐,卑鄙無恥,今日我見到他,定要讓他無處可遁!”
羌淺嚇了一跳,連忙道:“小姨,我師叔究竟哪裡得罪了您?怎麼感覺您對他有入骨之恨……”
“我與他積怨多年,難以細說!不過,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根本不足掛齒,我只是恨他盜走了那孩子的救命之物!”
“啊?!救命之物?!”羌淺心中的震驚已不能用言語表達,“您說什麼救命之物?”
“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清楚,只知此物能使那孩子至少延長十年壽命。對你說也無妨,我之前先你們一步離去,便是為了儘快回大漠來,為那孩子取得此物再送去給他。怎知我到清風寨後才發現,如此重要之物竟已被司徒空那混蛋竊走!我在甘肅境內追尋了他很久,適才沒有再去與你們匯合。名號盜聖又如何,不過是個卑劣的竊賊!”
“能救戚燁性命、延壽十年的東西……莫非是七心蓮……”羌淺低聲自語道,“可是七心蓮……不是早就被我弄丟了麼……”
“小姑娘,你在說什麼?”
“沒、沒什麼……小姨,您是知道我師叔在哪裡了?我也有些事想去問問他。”
雷音點頭道:“好,我知道他會在一個地方出現,你跟我來。”
……
雷音說走就走,帶著羌淺穿街過巷,在遠離市集的一棟殿宇前駐足。這棟殿宇造型奇異,完全不同於漢人宮殿,從內走出的男女大多數都是赤發異瞳的胡人,男子鬢須帶卷,而女子則皆以紗巾遮面。
羌淺只在上次踏入沙漠時見過這些異族人,此番再見仍感覺他們造型奇特身帶異香。
“小姨,這裡是什麼地方?”
“咱們漢人有漢人的青樓,胡人自然也有胡人的妓院。”
“師叔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哪裡有價值連城的寶貝,司徒空就在哪裡。”雷音邊向殿宇內走邊鄙夷道,“近幾日從關外來了個胡商,這胡商手中有一顆極名貴的夜明寶珠,相傳便是從那傳說中的‘海市蜃樓’內流出。司徒空看中了這寶珠,想要借去把玩兩日。”
羌淺快步跟在雷音身旁問道:“您又是如何得知我師叔會來盜取這寶珠?”
“我當然知道,因為這訊息就是我故意放給他的。他行蹤飄忽,與其我們廢力去找,倒不如等他自己上門。”雷音在說話間已領著羌淺在殿宇一側的偏席上落座。
現下雖是白日,但這殿宇內光火昏暗,胡琴琵琶交相和鳴,空氣中瀰漫著陣陣誘人的奇香,別有一番不同於中土的奢華之風。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羌淺不禁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