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窩的時候站的那個收款臺。時年不由得歪了歪頭,又想起了曾經在這裡遇見過的那個高個子的男人……他與她說話,說彷彿在哪兒見過她。她紅了臉,然後舉起手露出婚戒。
當時因為外頭的陽光刺眼,也因為這問話太像典型的搭訕,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也沒高高仰頭去看清那男子的容貌。
只是……不知為什麼,時年眯起眼來,想起那個男人在她身邊握著錢包的手指。
蒼白,修長。
而那錢包……極棒的頭層小牛皮,柔軟細膩,有漂亮而又內斂的光澤;針腳整齊而不僵硬,可見是手工的上線。更關鍵的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品牌標識,優雅而低調。
那種感覺,太過熟悉。
“小姐請問你現金還是刷卡?”收款員又在提醒。
時年連忙回神,急忙遞上信用卡。
提著食材走出華人超市,時年還是搖了搖頭。也許還是過敏了吧。
。
時年沒好意思將食材拎回康川大學去。宿舍裡雖然有廚房,卻不適合中餐,到時候那滿屋子的油煙就沒處散去。她想了想,還是給向遠發了個簡訊,說如果家那邊他如果暫時不用的話,她想暫用一下。
向遠收到簡訊時,盯著手機看了半晌,心被高高地拋起,又重重地跌下。
他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馬克和林奇先生,然後深吸口氣,給時年回覆:“別忘了《離婚協議》裡頭已經說得很明白,那房子是屬於你的。你想什麼時候去都沒問題,想做什麼都可以。”
可是老天,他這一刻有多想拋下馬克父子,就這麼驅車直接趕回去。哪怕就是為了再看一眼她在家中的模樣,便也什麼都值得了。
向遠發完簡訊,將手機揣進口袋,便輕輕閉了閉眼睛。
林奇先生便笑了:“向律師有私事要忙麼?那我跟犬子先告辭吧。”
向遠連忙抱歉道:“沒事。其實剛剛是我不好意思,在工作的時候不該帶著私人手機的。”
。
時年回到她與向遠曾經的家,見門廊地板上卻是乾乾淨淨,並未積灰。時年便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
可見,向遠還沒有搬走。
她拎食材進廚房,趕緊動手忙碌。
門鈴響,她趕緊擦手來開門。從對講器裡就瞧見湯燕卿一臉嚴峻地站在門口,她只能悄然嘆了口氣,開了門。
他隔著墨鏡,眯眼打量她:“你不是說今天都會在學校裡上課、泡圖書館麼?還說不用耽誤我工作,也不用賈天子和關椋陪著你。原來你就是到這兒來上課和泡圖書館的啊。我怎麼不知道向遠這房子裡還有大學教授、圖書館啊?”
他一臉的不高興,時年又豈能不明白,只能嘆了口氣:“誰說這房子裡沒有大學教授了?我眼前站著的這位又高又帥的,難道不是康川大學的客座教授麼?”
“至於圖書館……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阿遠的藏書室,裡頭的法律書籍多到讓人眼暈。”
聽出她終於肯乖乖吹捧他一下了,他這才哼了一聲,抖了抖肩膀,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來。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就那麼電光石火的瞬間,他還能好整以暇湊在她耳邊說了聲:“這還差不多。饒了你了。”
他進來果然也先看了一眼地板,時年便連忙說:“呃,我剛擦了地。”
他兩手叉在褲袋,顯然剛剛的高興勁兒又散沒了。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用不用我再上樓瞧瞧向遠的房間?”
時年只能舉手投降:“好吧,阿遠還沒搬走。可是我回來不是跟他私會的,我是回來用廚房。”
他便轉頭去望廚房:“你用廚房做什麼?製作食品級的毒藥麼?”
時年被他氣著了,忍不住伸腳踩了他腳尖兒一下:“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麼?”
徑自轉身回了廚房,不想理他了。
將買來的魚小心地颳了鱗,接下來準備切花刀。可是說實在的,處理魚一向是她的軟肋,因為生的魚肉摸起來——像橡皮一樣。而且那蒼白失血的顏色,讓她總是想到“屍體”。
當然,躺在砧板上的魚本身,可不就是一具屍體麼。
看她操著菜刀,拎著魚尾,比量來比量去的模樣,湯燕卿實在忍不住了,將嘴裡咬著的一根胡蘿蔔放下,走過來挽起袖子。
“我真擔心你用菜刀比量的不是魚,還是你自己那‘唯五’的珍貴手指頭。”
說著話已經將魚接了過去,自如地同時接管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