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當時她只是抒發心情,沒想到卻引來了好事黑粉的圍攻,說她矯情,說她分明是在宣傳戲罷了……孟初雁當時的反應很激烈,雖然沒有公開對撕,卻直接拉黑了幾十個人。那些人也不肯善罷甘休,立即拉朋友,或者自己再註冊小號上來繼續圍攻……”
“孟初雁那一刻本就疲憊,又被人群所傷害,尤其更是披著她粉絲外衣的人。她那一刻的疲憊和負面情緒一定是到達了頂點。鱟”
時年輕輕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了幽幽燈影之下,孟初雁獨自盯著電腦,滿心疲憊、兩眼絕望的模樣。她發下那張圖片,本來想表達的就是自己潛意識裡的一個願望:她累了,她想找到一個像圖片裡的地方靜靜,休息一下,藉以逃開那叫她絕望的命運,逃開那些操控著她自由的人。
可是這樣樸素且單純的心願卻被攻擊成這樣,她那一刻對這人世最後的留戀也都被亂刀斬斷了。網頁下堆積的汙言穢語越來越多,便彷彿那些醜惡的面孔不斷扭曲猙獰,她累了,再懶得拉黑。她便只盯著那張圖片看,那麼安靜,那麼美好,是她想要找到的棲息之地。
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之下,當她親眼看見美夢成真的卡座,她的心便重又想起了曾經那一刻達到了極點的絕望和疲憊。她想坐下來休息,永遠永遠不用再醒來……
祈修齊聽罷便點頭:“我師妹說得對,正是秦嘉駿的殷勤反倒觸發了朱迪內心的那個點,讓她決定自殺。而且秦嘉駿是她的超級粉絲,家世好,對她難得溫柔相待,於是有這樣的人陪伴著走完最後一段路,總比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上路的好……好歹,秦嘉駿比她從前的那些客人不知好了多少倍,他至少可以代表來自一個異性的純情。”
賈天子也接道:“正如我們已經都知道的,血十字是她死亡之後劃上去的,與她真正的死因其實已經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
大家都是默然點頭。
方星洲卻有些激動:“可是這算什麼?難道我們能就這樣結案麼?抓到的只是一個醫生背景的香港酒吧老闆,他的所作所為也不是謀殺,充其量是毀壞屍首。而引發了這麼大關注的案子,原來只是自殺?”
“雖然沒有具體的兇手,但是這個案子背後依舊還是有‘那個人’。”湯燕卿不慌不忙地對起十根指尖:“就像康川大學系列案,以及後來的羅莎小丑案、熊潔爆炸案一樣,似乎每一個案子最後都得到了具體的結論,但是我們卻從中還是都看見了幕後一個人的身影。”
“他操控著所有的一切:案件的進展、最後落網的兇手,甚至是庭審的走向。他就在那裡,他甚至從來沒有閃躲過,他甚至讓我們感知到他的存在,只是讓我們無法尋到一點切實有效的證據。”
“就像躲貓貓的遊戲,他是裡面的高手,時刻站在我們面前說‘來呀來呀,我就在這裡,來捉我呀’,可是我們卻竟然就是捉不到他。他是藝高人膽大,同時也是在享受捉弄我們的樂趣。可以說在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裡,它雖然是被追蹤的老鼠,可是它卻變身成了《湯姆和傑瑞”裡面的傑瑞,是反客為主的。”
時年不知怎地輕咳了一聲:“貓叫湯姆,雖是音譯,也有個‘湯’。”
湯燕卿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歪著眼睛看她,不知該笑還是該尷尬。
時年卻不理他,從側面看過去,彷彿有些不高興了。
湯燕卿這邊冷場,方星洲卻還是心有疑惑:“諸位M國的同事,我對你們在M國曾經辦過的案子不瞭解,所以我也實在不明白應該如何來最後給朱迪案結案。你們懂的,我也需要寫報告的。”
湯燕卿這才將目光從時年那收回去:“朱迪的案子不是孤立案件,她是連環殺手系列案件中的一環。”
“那血十字呢,我又該怎麼定性?我實在不能理解香港那酒吧老闆來劃下這個十字是什麼意
思。”
湯燕卿目光幽涼,“那是連環殺手的‘簽名’。”
“簽名?”方星洲嚇了一大跳。
湯燕卿垂下眼簾:“就像作畫之後要鈐章,燒造瓷器也要留款識,這世上所有的連環殺手也都會在他們每一個‘作品’上留下獨屬於他們自己的標記。這個標記可能出現在受害人身上,可能表現為現場的擺放,甚至也可能出現在罪案周邊……這體現兇手個人的心理:審美、思維定式、世界觀等。看似無形,卻實則跟指紋一樣,體現一個人獨特的軌跡,可以用來辨識兇手。”
朱迪案說完,後面的話題就與方星洲無關了,於是關椋關閉了方星洲方向的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