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穩定、永久地擁有那個女人,才是遙遙渴望的念想。
因為那條征戰的路上,蹲踞著面前那個男人;他們互相都是對方征戰路上的最大阻礙、最強敵手。
作為主人,皇甫華章先收回了心神,輕輕咳嗽了一聲:“倒不知道你今天來,到底有何見教?”
湯燕卿便也輕嘆一聲收攏思緒:“來談與你聯手。”
“聯手?”皇甫華章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燕七公子想要與我聯手?”
湯燕卿沉穩點頭:“沒錯。既然你的目標也是要救出解憂,我也一樣,那我們又何必單打獨鬥,為何不聯手呢?”
皇甫華章揚聲大笑:“湯sir,哦不,對不住我忘了你已經不是警員——燕七公子,我倒不懂了,情況已經有變,現在身在危局之中的只剩下解憂而已。解憂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應該不計一切去救;卻又跟你什麼關係?”
皇甫華章知道,其實他今天也許是走了一步昏棋:他不該這麼早在湯燕卿面前將時年亮出來。
原本時年是餌,是他佈下的局裡用來捕捉湯燕卿的關鍵關底。他亮出了時年來,讓湯燕卿看見了時年安然無恙,那就等於他之前佈下的那個局已經自動失效了。
可是情勢突轉,讓他已經不得不這樣做:他沒想到湯燕卿已經自行堪破了莫涯村的秘密,並且已經親自去了莫涯村,而且跟時年度過了一個夜晚;他也更沒想到今天湯燕卿會親自登門來見他。
莫涯村這個副本地圖的失效,其實就也已經等於以時年為餌的捕捉計劃的失效,他再不亮開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更何況,他也瘋狂地想要知道,時年是否真的已經自行衝破了他的心理暗示,是否已經完全想起了湯燕卿來……如果是的話,那他所有的計劃就都完了,一切的安排就都沒有了意義。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看時年和湯燕卿面對面,由見面的情形來決定接下來的計劃改變。
所幸,方才的情形可見,時年雖然對湯燕卿十分的心搖意動,可是分明還並未將所有的記憶融會貫通。也就是說,他的計劃依舊還有可為,他跟他的小姑娘,還有未來。
他便心下安寧不少,再恢復了從容,勾著薄唇冷冷地譏諷:“……你都不是警員了,又為什麼要擠過來跟著救我的女兒?這是我的私事,與你有何關聯?”
。
儘管已經自詡臉皮夠厚了,可是這一瞬湯燕卿還是知道心上被皇甫華章給扎出來了個大窟窿。
是啊,他都不是警員了,又憑什麼立場來救人家的女兒,摻和人家的私事呢?
他沉默了兩秒,隨即卻笑了,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臉皮厚度又進益了不少:“……因為我跟解憂是好朋友啊。朋友有難,自當兩肋插刀,然後拔出來相助。”
皇甫華章都給驚著了,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理由來,忍不住盯著他:“你說什麼?”
湯燕卿想著解憂那柔軟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溫柔一笑:“我說過,我是她的小燕子啊。”
皇甫華章霍地別開頭,指尖攥緊,按在桌上。
他這一刻的心理也十分矛盾和掙扎。若以父親的身份,他該願意聽這樣的話,哪怕是渾話;可是若是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他則滿心憤怒。
湯燕卿深吸口氣,盯著皇甫華章的側臉:“我知道你聽了來氣,我也自然是心裡藏私:我想救解憂,自然大半是為了時年。可是我說是為了解憂,這話也絕非謊言。”
他面上浮起微笑:“你和我結識時年的時候,她都已經長大了。你比我幸運一點,你結識她的時候她才13歲。可是你畢竟也是錯過了13年的時光。所以你跟我是一樣的,心裡頭一定都曾經有過遺憾,遺憾為什麼沒能早一點遇見她,遺憾為什麼錯過了她的童年,想知道她小時候是什麼模樣,是怎麼說話的,又是怎樣地微笑。”
“所以當看見解憂的那一眼,我的心都融化了。我是膈應你是她爹地的身份,可是……她的到來卻承載了時年的更多印跡。所以我那一刻想,她的到來也一定是上天派來的,是來彌補我心裡那個曾經的小小遺憾的。”
皇甫華章不由自主地轉頭過來,無聲望向湯燕卿。
他一身白色長袍,頭上覆著紅格子的頭巾,立在如金的斜陽裡微笑。
他臉上的溫柔,他眼中的寵溺,絕非假扮。
湯燕卿便也抬頭回望住皇甫華章:“……所以,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喬治那個雜碎的手裡。我要救她。”
皇甫華章輕哼了聲,垂下眼簾:“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