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嗆得微微發酸的鼻子,忽然覺得,三十多平的寢室其實也不那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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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推至午夜十一點五十五分,遠處鞭炮齊鳴著;影瀾的飽嗝一個接一個的打著;因為喝多了而興奮異常的君洛靈在仇天羽寵溺的懷抱中胡言亂語著;而喝得更高的胡婆婆正左手摟著祁諾言,右手勾著吳嘯峰,一口一個“帥哥”的叫著……
轟鳴的炮竹聲,電視裡聽不清旋律的歌舞節目,寢室裡融合著餃子、大蒜、醋的氣味,不知所云的醉話和興奮的調笑聲,一切的一切匯聚成了穆楓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有年味的除夕夜,不是隻有自己和羅清兩人守著電視吃餃子,不是預想中的自己一人吃泡麵看晚會……是二十二年來最熱鬧的除夕夜……
這時莫月和莫星撥通了電話,交給了穆楓。
雖然混著喧鬧的人聲和轟鳴的鞭炮聲,莫離那低沉華麗的嗓音依舊清晰地透過電池波傳到穆楓耳邊。
“小楓,過年好。”
“嗯,過年好。”穆楓的聲音有些悶。
“……就只有這樣嗎?”對方的聲音略停頓了片刻,似乎微乎其微的嘆了一聲。
“那你還想怎樣?”
“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吧,我會等到你二十歲的那一年,如今可又多寬容了你兩年了。”
“……喂!喂?喂——哇,訊號不好啊,莫離我們改天聊啊,啊,啊……”賣力地學出幾個電磁波被幹擾的象聲詞後,果斷地掛機……
穆楓將手機像燙手的山芋頭般丟回給莫月,摸出自己的手機,掙扎猶豫了好半天后,走到窗邊,撥通了那個曾無數次夭折在掛機鍵上的號碼……
那邊,應該是白天吧……
電話裡的嘟嘟聲一下一下的揪著穆楓的心,在她要失去耐心和勇氣按掛機鍵時,那邊終於接通了,傳來穆楓熟識得彷彿不是一年未聞,而只是一日未聞的低迴嗓音。
“小楓?”
“……白紹行,你混蛋……”穆楓揉揉被遠遠飄來的火藥味燻得微微發酸的眼,鼻子竟被夜風吹得有些囊……
“怎麼,想我了?”
“放屁,誰想你了,只是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已經被資本主義糖衣炮彈轟死了。”
“呵呵,對了,今天是三十兒吧,小楓,過年好啊。”白紹行的笑聲依舊震得穆楓耳朵麻麻癢癢的。
“恩,過年好。”
“只是想給我拜年嗎?”
“少說廢話!回來後想著給我報長途費!”
“恩,好吧。”
“那我掛了啊!”
“小楓……”
“嗯?”
“你該學著長大了……”
“什麼意思?”
“過完年你就知道了,撂了啊。”
不等穆楓繼續追問,電話那頭已變作了掛機後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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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一點半,新年的鐘聲早已落地,鞭炮聲已開始稀稀落落,熱鬧的寢室因為主人的哈欠連天和醉得人事不省的君洛靈的夢話聲而逐漸安靜下來。
除了理所當然地睡回對面那張床鋪上的君洛靈外,其餘閒雜人等都迅速撤離了,連影瀾都被仇天羽順手端著軟墊拎了出去……
穆楓認命地收拾著杯盤狼藉的飯桌,待一切整理妥當,已是凌晨兩點半,心情突然莫名的輕鬆,穆楓仰頭對著窗外幽深的夜空低喃了一句:“過年好。”
然後關燈,上床,睡覺……
睡意朦朧,而不至於深沉時,穆楓被屋內輕微的聲響驚動了,緩緩睜開眼,發現對面君洛靈的床鋪前竟站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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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凌晨四點,天色仍昏黑一片,只有宿舍外的路燈透過窗子在室內投下微弱的光線。
在穆楓睜眼起身的時候,那站在君洛靈床邊的頎長身影似乎感應到了穆楓的醒來,不由得慢慢轉過身。
室內的光線雖昏暗而無法視物,但穆楓經過鍛鍊的眼力仍是將對方的容貌看清了五分。對方約二十五六歲,容貌俊雅,不認識,可那雙眉眼卻隱隱有些熟識……竟是與仍熟睡未醒的君洛靈有幾分相似!
“你是誰?”黑暗之中,對方眼底的那抹霜寒格外清晰,使得穆楓不由繃緊了神經。
對方並未回應,只是淡然地凝望了穆楓片刻。隨即穆楓猛覺眼前一花,一股冰冷的寒氣撲面襲來,定神再看